八點多了,這會兒公安局應該已經上班了,她要去那裡找梅庭深,她昨晚和他約好了。 她要和鄭市的陶家斷絕關係,她要改名,她要改回穿書前的名字——桃夭夭。 不管到最後調查出什麼樣的結果,哪怕是查出她就是陶家親生的孩子,她也要斷絕和他們的關係,因為她已非她。 殷家也好,陶家也好,和她都不相干,除非那個媽媽是她原來的媽媽。不過睡了一晚之後,她想明白了,她們大機率也只是容貌相同而已,就像前世的自己和這個軀殼陶夭也是一模一樣。 她只做她自己,桃夭夭。 如果殷秋穎不來招惹自己,她才懶得和她周旋呢,快快樂樂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嗎,做一個溫溫柔柔可甜可鹽的小美女。 不過是一本破書裡的紙片人,誰是誰家的有什麼要緊,可是這瘋女人一出場就下死手啊,還是一而再再而三不死不休的架勢,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能忍深深也不能忍,這回好,完敗。 她就想問問那狗屁倒灶的作者,這缺胳膊少腿的紙片人大女主,還能再起來蹦噠不? * 桃夭夭晃裡晃盪的把腳踏車騎到縣公安局的時候,梅庭深已經在門口等她了,接過她的車,推到一邊鎖好,拉著她的手進了公安局的大門。 昨晚他和她說了,他明面上是京市來的巡查員,暫時在這裡辦公,實際上是尋找"希爾頓"。 本來這是機密,不能對別人說的,因為她一直對這件事有參與,才沒對她保密,希望她能時刻注意自己的安全,暗中還有一個隨時在窺伺的隱患。 本來改名這件事,公社派出所就能辦,但是桃夭夭是知青,是跨省來到這裡的,而且她還要和原家庭脫離關係,這就要到縣公安局來辦理了。 正好梅庭深就在這裡,不會不給辦的。 和家庭脫離關係,在運動初始那幾年是太平常的事,說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背一段語錄就行,近一半年政策鬆動,人們都忙著要回歸家庭了,就極少有像桃夭夭這樣的還要斷絕關係的了。 不過,有梅庭深呢,也斷得容易。 寫個申請說明理由,公章一蓋,齊活。 至於改名字,更簡單,本來她就是獨立的戶口本,作廢重新辦理一本就行了。 昨晚梅庭深就問桃夭夭為何要改這個名字," 好聽啊,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規,宜室宜家。你不喜歡嗎?" 梅庭深當然喜歡了,這位漂亮姑娘,喜氣洋洋的就要嫁給他了,他能不喜歡嗎? "喜歡,喜歡,但是你不能對別人背這首詩。"梅庭深捏著她臉上的軟肉威脅說。 桃夭夭以為是現在這這時候《詩經》啥的還是封建糟粕呢,就也沒多想。撒嬌的說:"明天人家要問,我就說我物件姓梅,所以我就讓自己姓桃,都是花,才般配啊。" 這話說得梅庭深又高興了,也不管嘴破沒破皮了,抱著桃夭夭是親了又親,把耳垂上的那顆紅痣親得都快滴出血來了。當然,三圍也是量了又量,沒辦法,這不是每時每刻都在變化嘛,一定得精確掌握。 嗯,掌握這個詞,真好。 很快事情都辦完了,該存檔的存檔,該給桃夭夭的給桃夭夭,梅庭深就拉著桃夭夭的手出了戶籍科。 "你這就回去嗎?要是回去沒事,你就到處逛逛,"梅庭深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錢和票塞給桃夭夭,"缺什麼就買什麼,錢不夠我再給你,中午的時候咱們一起去國營飯店吃個飯。" 她還要等大隊長派的牛車來拉書,也不知道他們幾點來,反正蘿蔔頭兵下午上課,中午吃了飯再回去也不是不行。 "行啊,那我辦完事到這來找你約會,和深深的第一次約會是吃飯呢,也對,畢竟是民以食為天。"桃夭夭想著自己興之所至,不知道去哪逛呢,也不能讓梅庭深滿世界去找她。 梅庭深雖然不知道約會這個詞是啥意思,但是他知道幽會是啥意思,應該是意思差不多的好事,真是可可愛愛的夭夭姐,有新鮮詞呢。 “十二點,我準時出來到門口。”這是公安局,他所在的部門又是保密的,不能請她進去,只能委屈她的夭夭姐在門口等了。 桃夭夭其實想法真的沒那麼多,利落的接了他手裡的錢和票,跨上腳踏車就往東四道街的廢品站走。 以前拒絕梅庭深的錢,是因為她雖然答應了梅庭深搞物件,但心裡上並沒有真正接受,就是隨口的敷衍一下,把他敷衍走了,可能也就結束了,因為她覺得他們離得太遠,身份也懸殊,未來的不確定性太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現在她接受了他的錢票,是從心裡上認可了梅庭深,不得不說梅庭深這次回來找她,和對殷秋穎的毫不手軟,凡事以她的感受為先的做法,最終打動了她。 她都想要和他不畏艱難險阻的一生一世在一起了,那麼,他的就是她的,她拿自己的東西,還客氣啥。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