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庭深離開牛棚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他剛抱到親到他的夭夭姐,真的是不想走,可是他不得不為他夭夭姐的名譽考慮。 雖然她夭夭姐一個人住,可是他夜不歸宿卻是有人知道的。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她的夭夭姐根本不在乎他走不走,她的殼子還未成年,相信他是不會對一個未成年醬醬釀釀的,而她的芯子是一個二十六歲的新時代女性,身體和靈魂都是自由的,巴不得有一隻甜甜蜜蜜的小奶狗給她暖被窩呢。 終究,這隻七十年代的小奶狗也沒能領會領導精神。 梅庭深走後,桃夭夭就睡著了,然後,桃夭夭就又看起了默片。 一個很漂亮的房子裡,有一群套娃一樣的男孩子,帶著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女娃玩,小女娃穿著小裙子,梳著兩個沖天小揪揪,磕磕絆絆一天到晚的都不閒著,別看她小,拿起最小的男孩子的書,卻是讀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小女娃還有爸爸媽媽和爺爺,他們對她親親抱抱舉高高,看起來都很愛她。 小女孩還有一個姐姐,有時對她好,有時對她不好,有人的時候親她抱她,沒人的時候就罵她打她。 有一次被媽媽看到了罰她站,從此以後,姐姐就對她非常好,她也變得很黏她。 有一天午睡,她覺得有人叫她,睜開眼睛是姐姐,姐姐給了她一個布娃娃,真好看她好喜歡,姐姐拉著她避開大人,從後園的小門溜去了街上。 姐姐把一根棒棒糖塞到她嘴裡,她舔了幾口,眼前變成一片黑暗。 * 這一晚,殷秋穎被狗剩兒折磨得死去活來,幾次被他弄得痛暈過去,又被他弄得痛醒過來。 直到黎明時分,狗剩兒才疲累得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她身上不動了。 就在殷秋穎覺得終於可以喘口氣的時候,是不是噩夢就要醒了的時候,門開了,李寡婦拿著一根棍子走了進來。 她把她的兒子從殷秋穎身上拉下來,掄起棍子,照著殷秋穎胳膊就是一棍,然後一條腿上又是一棍。 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富裕大隊,無數人在這聲慘叫聲中醒來,殷秋穎就這樣被打斷了一條腿,一隻手臂,生生痛暈了過去。 李婆子出去放下棍子,又走了進來,左手拿著手電筒,右手拿著一個老虎鉗子,她要數數這個黑心爛肝的毒婦掉了幾顆牙,要是不夠六顆,她就用這個鉗子再拔幾顆。 沒辦法,那個棺材板臉說了,這毒婦的牙不掉,掉的就是兒子的牙,這毒婦不斷胳膊斷腿,那斷胳膊斷腿的就是兒子狗剩兒。 接二連三的慘叫聲再一次響了起來,整個富裕大隊的人在這毛骨悚然的慘叫聲中再也睡不著了。 昨天發生在河邊的事,他們親眼所見,都知道如果此時慘叫的不是她,那就會是小陶知青,只能說是她罪有應得,公安都判了的。 * 桃夭夭也是被這一聲聲慘叫吵醒的,心想這小梅子的手段真高啊,都不用自己動手,敵人就被虐成這樣了,值得自己學習。 醒了之後坐在床上想了一會兒夢裡的默片,沒想明白,不知道這又是書裡哪個人物的悲催童年,這個神出鬼沒的聽書模式也沒誰了,愛咋咋吧,反正她也不按書裡的情節過日子。 起床做了自己和西紅柿的早飯,伺候她自己和衣食父母吃完了,就騎上車去給溫逸塵針灸。 今早的西紅柿對她有點冷淡,吃著肉粥還一個勁的對她翻白眼,估計是不喜歡她昨晚和梅庭深摟摟抱抱了。 "你這小東西晚上鑽到窩裡就不出來了,我都沒有擼毛的樂趣了,還不能讓我擼個小奶狗嗎?"趁著西紅柿吃東西,她趕緊伸出發財的小手狠狠的擼了好幾把,治癒啊。 到了廢品站的時候其實還很早,不過七點鐘,可是烏賢啟就在廢品站門口焦灼的等著她了。 "小陶啊,你終於來了,小塵他昨晚頭痛得一夜都沒睡,已經兩頓沒有吃飯了。"一見桃夭夭來,烏賢啟就趕緊和她說溫逸塵現在的情況。 "早晨的藥吃了嗎?"桃夭夭聽了她的話也沒有特別的表示,這都是正常的現象,說白了還是好現象,如果施針吃藥後沒反應,那也就沒有治下去的必要了。 "吃了。"巫啟賢和桃夭夭說著話,就走進了廢品站的小房子。 溫逸塵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神情憔悴,聽到有進來的腳步聲才睜開眼睛,把頭轉到門的方向。 其實是看不見的,這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這是因為他失明的時間還不長,還保持能看見時的反應,如果是從小失明,或者是多年失明,那就沒有這個表現了。 "你感覺怎麼樣?"桃夭夭走到床前問溫逸塵。 "也,還好,我能堅持住。"說著就要掙扎著坐起來。 桃夭夭伸手按住他,"你躺著就行。"她伸手拉過桌邊那個凳子,坐在床邊給他號脈,這是每日施針之前都要做的工作。 "今天施針之後,頭痛會略有緩解,但是還是會很痛,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此後每一天都會比前一天痛得輕些。"桃夭夭拿出針包,一根一根仔仔細細的給金針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