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
偏偏她從未考慮過他,只對他一個人如此殘忍絕情,就連給他留下的隻言片語之間,也都是字字戳心,存心叫他痛苦一場。
他冷著臉命親隨們將這母女三人捆綁起來,要將她們押送官府治罪,又故意恐嚇道:
“你們私藏的現銀,都是本侯府上偷來的贓物。奴盜主可是大罪,這裡藏著的東西,足夠治你們一個絞刑了。”
那母女三人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連連叩首求饒,說這不是她們偷的,是主人給她們的東西,她們只是被主人安排著在這裡看守院落,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方上凜又冷笑:“主人?那你們倒是說說,你們的主人現在何處!她不回來,你們就都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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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還是不肯開口,想來是妙寶走前也好生叮囑了她們的。
方上凜作勢就要把她們扭送官府嚴刑拷打,好一番咋咋呼呼的恐嚇威脅之後,這母女三人中的老母親才抹著眼淚,一面磕頭一面開了口:
“夫人她……她拿了老婦我的戶契、穿著我的衣裳走了,似乎是往那頭的碼頭。”
老婦人往京中碼頭盤龍港的方向指了指,又小聲說道,
“還叫老婦我去藥房裡給她抓了一味、一味落肚子的藥,夫人一時說岔了嘴,說是要在船上吃的,所以老婦猜她是要坐船走。”
方上凜眼前一片眩暈,閃過無邊的昏黑。
好在親隨們支撐住了他的身體,才叫他沒有因為身形不穩而摔在地上。
又是坐船走!
又是走水路!
她還做了些什麼啊,為什麼要人給她抓落胎的藥?為什麼!
她果真好計謀,還要打扮成一個老婦人的模樣坐船逃走,以為這樣他就不容易找到她了是麼?
老婦人說自己姓李,旁人都叫她李婆子,她話說完後便是砰砰磕頭不斷,哭訴道:“老婢無言再見主人!”
她兩個女兒也是哭成一團。
方上凜立刻帶著人去盤龍港一帶查起來,問起昨日可有一個“老婦人”獨自買了船票離京的,又以那老婦人口供中所說的妙寶穿著的衣裳作為提示,很快便有一個船東有了印象。
“大人!大人您問的是李婆子呀!誒呦,這個年紀還一人出遠門的,又是個老婆婆,我們這兒確實少見,所以小人我還多問了幾句。
我說李婆子,你要坐的這張家的船,可不是好坐的,路程又長,你一人坐得穩麼!
那李婆子還與我說,她在婆家過不下去了,家裡男人不是個東西,隔三差五對她非打即罵,容不得她,她要回江州孃家去。
我見她執意如此,也就不問了……”
方上凜唇邊扯出一個陰毒的笑,“她男人對她不好,她要回孃家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她坐的是誰家的船?幾時離港的?沿途如何停泊?到江州才下麼?”
這船東說起同行來便是滔滔不絕的怨言。
他以為面前的這位大人是朝廷哪裡來視察的大官兒,恨不得把所有船東同行都倒上一盆黑水,叫他們全都被官府收查了才好。
“是張十四家的船!大人您不知呀,這張家素來黑心,他家的船可是十船九翻,要錢不要命的。什麼重貨都敢往船上拉,那船都沉得要翻!船又很上了年紀,多少年都沒大修過,聽說船底早就漏水了。
這一趟他們是往江州去的,可是您不知道這條水路正發秋汛,一般船家都不敢冒著風浪過去,唯獨張家的船走了。
他們那船,原先只夠拉一百出頭的人,這趟為了多賺一筆,連著那李婆子在內,足足拉了兩百人!您說這船要是在江心出了事……”
方上凜向盤龍港管事的小吏們要來了張十四家船隻申報的路程和船隻的大致模樣,即刻便帶人乘船一路一路去追。
江州,江州……
他只能先追到張十四的船,看看賀妙寶在不在船上,然後才能繼續考慮她有沒有中途下船的可能性。
方上凜這樣的邊疆重臣無詔本該不得隨意離京的,但是這會兒他也顧不得脖子上的腦袋,只能咬牙遞了一封請死的奏章入宮,然後帶著幾個親隨輕裝上陣,乘著快船一路南下,按照張家船隻的路程去追他們的船。
這一追,就是足足十日。
直到十日之後,在懷州一帶,他才隱約尋到了張十四家船隻的動向。
方上凜乘船追在江面上,有沿途用小舟向過往大船兜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