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紗,雪膚,血印,在這寒風凜冽的山洞裡分外醒目。
待我亮出法器後,那女子似乎就沒有再與我戰下去的意願,恰在此時,倒地的蕊芝又吐了一口血,情況越來越不好了,她便趁我分神之際,奪路而去。
“蕊芝!蕊芝!”我收斂了戾氣,跪在她身旁,只覺得無助失聲,想高喊卻喊不出聲,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咽喉似的,渾身僵直緊繃,不住發抖,過了好一會兒,聲音才從嗓子中破出,大聲呼喚:“救命...救命...救命啊!”
我不顧帝君的禁令,揹著蕊芝跑下山,衝破結界。
彌羅宮很快就發現我逃脫禁制,我甚至都沒有下到半山腰,抓我的天官就到了,見到他們之後我便再也撐不住了,直接暈倒在地。
醒來時我渾身痠疼,肩膀和身側青紅了一片,想來是失去知覺時摔得狠了,同時頭也劇痛,簡直像是要炸開了似的。
“阿善!你醒了!”鶴青從門外進來,見我坐在床上,連忙跑過來。
我有些迷迷瞪瞪的,盯著他看了片刻,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他是誰。
“阿善,你怎麼了?”鶴青見我失神,不禁問道。
“我...”想到自己擅自下山違反禁令,我微微皺眉,心中略覺有愧。
“蕊芝!她,她沒事吧?”我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鶴青怔了怔,面色凝重。
“她怎麼了?”我心頭一揪,急問:“你告訴我實話,她是不是…”
“蕊芝她傷得很重,不,是非常重,恐怕…恐怕是救不回來了。”
我跌坐在床上,聲音顫抖,不住地說道:“不會的,不會的,蕊芝不會死的,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鶴青,你救救她,”我抓著他的胳膊激動道:“我求求你救救她!”
“能想的辦法我們都試了…”鶴青也是滿眼悲痛。
“連帝君都沒有辦法嗎?”我絕望地問。
“帝君親自施救,也是回天乏術…”
我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地哀號:“為什麼,她要殺的明明是我,為什麼死得不是我!為什麼!”哭喊聲響徹天際,震耳欲聾。
“阿善,阿善!”鶴青一把攬過我,將我緊緊抱在懷裡:“你冷靜一點。”
我拼命掙脫,尖叫道:“該死的是我!是我!”
“阿善!阿善!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不管鶴青說什麼,我都像瘋了一樣大喊大叫。
蕊芝的死徹底打垮了我。
我不再奢求做一個好人,那又有什麼用呢?我還是那樣沒用,什麼都保護不了,什麼都無法拯救。
我手腳冰涼,只覺得身上起一陣陣惡寒,我從未有一刻比現在更恨我自己,恨這個世間,恨不能都毀滅了才好。
“不是…不是沒有辦法的…”鶴青忽然放開我說。
“你有辦法?”我頓時振作起來。
“也只能是試試…”鶴青似乎是怕我失望,說道:“你還記得,真元丹嗎?”
“你是說你生辰時我送你的那顆?”
鶴青點點頭:“這可是極難得的療傷聖藥。”
是啊,我還記得當時煉製真元丹時殊為不易,為了給鶴青備一份像樣的生辰禮,差點把命都搭上了,沒想到他一直捨不得吃,此刻卻派上用處。
我立刻點頭道:“好。”
鶴青說:“那我現在就去取,你好好靜養。”
我點點頭,又叫住鶴青,支吾道:“這,這畢竟是你的生辰禮,我,我用別的物件與你交換如何?”
鶴青輕淺一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