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吳漾發現自己正靠在床頭,清晨的陽光灑到床單上,屋子裡是他平日裡喜歡的香薰味道,但是這間屋子他卻並不熟悉。 他見到一個女人腰間繫著圍裙,端著一碗藥走進來。等女人走近了些,吳漾才驚訝地發現,這人竟是楚然。 與他印象中的楚然不同,眼前的楚然看似成熟了很多,也更加的美麗,不變的是她眼中充滿著的天真蓬勃之氣。 楚然把那碗藥放在邊几上,坐在他的床邊,用手輕柔地撫了撫他的臉,“有沒有好一點?你剛才都快把我嚇死了,怎麼會突然暈倒呢?” 天哪,這麼溫柔的楚然,吳漾幾乎已經確定自己是在做夢。但是眼前的楚然如此的生動,又如此熟悉,怎麼會是假的呢? 楚然看他一直呆呆的,臉上的關切更深,“還是很難受嗎?我讓白楊再來看一下。” 他們家的家庭醫生是叫白楊沒有錯,吳漾覺得這個夢做得栩栩如生,還挺注重邏輯的。 他拉住楚然的手臂,“不用了,我沒事了。” 楚然的神色放鬆下來,她把那碗藥拿起來,“那你把藥喝了。”說著舀了一勺藥汁就要往吳漾嘴裡喂。 吳漾看一眼黑色的湯汁,不用猜肯定苦得要命,聞著還有一股濃濃的中藥味。他偏頭一躲,忍不住問,“這是什麼藥啊?” 他隱約覺得楚然臉上帶了他熟悉的幸災樂禍的笑,他聽到楚然跟他解釋道,“這個是我生理期喝的呀,還是你給我買的你忘了?” 吳漾躲地更遠,“你生......你生理期喝的為什麼給我喝?”夢裡的楚然怎麼什麼都說,弄得他都有些羞赧。 估計是他的樣子有些好笑,楚然又忍不住笑了一下,隨即她一本正經地給他解釋起來,“咱們這個月剛做過體檢,白楊剛才給你檢查也沒什麼問題,我想著肯定是因為昨天你去義務獻血,搞得現在自己貧血了,這個藥補血益氣,很管用的。” 吳漾沒想到他在夢裡都躲不過楚然的魔掌,這人在夢裡報復心也如此之強。 吳漾不情不願地喝掉苦澀的藥汁,五官扭曲起來,久久無法復位。 楚然忍俊不禁,突然將她的唇附上來,吻了他一下,“真乖,給你的獎勵,老婆的吻甜不甜?” 夢裡的楚然竟成了他的妻子。 嘴唇上還殘留著那種乾燥柔軟的感覺,吳漾的心又劇烈地跳動起來,震地他自己的耳朵都有點發疼。 他看著楚然乾淨俏皮的笑,心裡突然湧出無限的甜蜜,他不自覺把手搭在楚然的頭上,輕輕地揉了揉,手底下柔軟的觸感讓他不自覺地眯了眯眼,剛才因為震驚而緊抿的嘴角也上揚起一個大大的弧度。 楚然把他的手從自己頭上拿下來,皺起鼻子衝他不滿地哼一聲,“你這手法和表情每次都像在摸二狗。” 吳漾想,我擼二狗的時候可粗暴多了。 他突然回過神,覺得自己像受了某種蠱惑,行為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奇怪的是他對自己方才對楚然做的事又感到十分的熟悉。 他有些莫名奇妙,就見楚然面色突變,帶著些自我懷疑,“咦,我關火了沒有啊?”她急急地站起身,不一會就沒了人影,只聽到門外一陣噼裡啪啦下樓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這個楚然的狀態,怎麼說呢,他想了想,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大概就是“鬆弛”吧,感覺她放鬆愉悅,不像現實中的楚然,一直有一種緊繃著的感覺,好像做什麼事都不遺餘力,不敢有一絲鬆懈。 吳漾撥出一口氣,他終於有時間來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想了半晌,他最終得出一個結論,他或許在做“清明夢”。 清明夢也就是清醒夢,他讀過佛洛依德的《夢的解析》,也看過相關的研究,在清明夢中,做夢的人清楚地知道自己身處夢中,而且可以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沒有做過這樣的夢,只感嘆夢中的一切都如此生動自然,他的各個感官感受都與現實中無異,他能清晰地聞到房間裡的清香,能感受到身下的舒適柔軟,他的嘴裡還殘留著那碗藥汁留下的苦澀味道。 還有楚然那柔軟的發頂,以及那個帶著她體香的吻..... 吳漾使勁晃晃自己的頭,無論如何這一切都太真實了。 不知道這個夢還要做多久,但......是夢終究會醒來。吳漾決定既夢之則安之,他掀掉身上的蓋毯,起身下床。 夢中的家看似低調樸實,細看之下卻處處透漏出設計的美感,他忽然想起現實中的楚然好像是做設計相關工作的,這個房子的裝修設計恐怕也是出自她之手。 他順著樓梯向樓下走,樓梯上方的牆上掛著許多相框,順著樓梯蜿蜒而去,一直延伸到樓下。 這些照片裡多是他和楚然,有互相依偎歲月靜好的,有表情誇張調皮搞笑的,還有像是現場記錄了某些感動瞬間笑中含淚的,那種幸福彷彿隨時要衝破相框的禁錮,滿到溢位來。 吳漾一路看下去,一張大大的全家福赫然出現在眼前,前排坐著的三個人,有兩位是自己的雙親,父親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