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鈺請來的這位求救的人物,正是穆雪姍。 穆雪姍是個大家閨秀,自然學了許多管家的能耐。只可惜如今夫死獨居,沒有用武之地。 夏可鈺親自去請她,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穆雪姍如今新寡,一身素衣,面上未施粉黛,頭上佩戴著一朵白色的絨花,只是清淨守節。 夏可鈺一般無事,也會派人東西過來。 穆雪姍聽了夏可鈺的話,當下面上也顯出幾分喜色,握著夏可鈺的手道: “能幫到你,我自然是情願的。況且我這一日日地守寡在家,只是守著彤兒,也好生無聊,想要找點事做。” 夏可鈺點頭,直言不諱道: “老話說,親兄弟也得明算賬。我們雖然是情同姐妹,我也不想讓你吃虧。這樣,你幫我打理鋪子,核算賬本,我每月給你五兩銀子。” 穆雪姍聞聲嚇了一跳,搖頭道:“不行,你開得價太高了。我不能拿你這麼多銀子。” 這一月五兩,一年就是六十兩,基本相當於一個四品官員一年的俸祿了。這普通人家一大家子過日子,一年到頭的也就三十兩銀子左右。 夏可鈺見狀,誠懇地對著穆雪姍勸道: “你就莫要推辭了,我既然給你開這個價,就是覺得你值這個價。” 說著,指了指在一旁在床上熟睡的嬰兒道:“況且,你還得考慮彤兒,將來她長大了,需要花銷的地方就多了。別的不說,你總得給她準備一份體面的嫁妝。” 這話說到了穆雪姍的心坎上,穆雪姍聽到此處,紅了眼眶,也不再推辭,哽咽道:“可鈺,還是你對我好。” 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日常請了丫鬟、廚娘和護院,吃穿用度處處都是用錢的地方。雖然處處得夏可鈺照料,但坐山吃空也不是個法子。 夏可鈺笑盈盈地道:“咱倆就不分你和我了。” 穆雪姍這才拿起賬本,按照夏可鈺提供的訊息,開始核算了起來。 很快,她就發現了問題,指著一處賬目對著夏可鈺道:“你看,一尺普通的布正常成本價應該是三十五文錢,這裡卻記了八十文,肯定是有問題。” 夏可鈺見狀,滿臉崇拜道:“雪珊好厲害。” 穆雪姍害羞一笑,道:“這些問題,只要你仔細看,也是能發現的。” 在穆雪姍的幫助下,夏可鈺很快發現了這本賬本的問題。 與此同時,夏可鈺拜託範寅的人去查了,發現這家錦紋軒門口確實有修路,但是隻修了三天,對生意並沒有特別大的影響。 而這位吳掌櫃這些年,卻是在京城購買大宅子,嬌妻美妾,日子過得好不舒坦。 夏可鈺立馬派人前去報官,狀告吳掌櫃侵吞主家財物。 吳掌櫃被關押起來後,官府的人在吳掌櫃家中的賬房裡找到了真實的賬本,還有他這些年在各大錢莊存的銀兩票據,竟高達三千五百兩。 掌櫃的正常月薪也就四、五兩到六兩銀子,就算是年底有分紅,也不過百兩銀子左右,更何況錦紋軒還是連年虧損的狀態。 吳掌櫃幹了十幾年,竟然貪汙下了這麼多的銀子。 難怪範姝瑤一直說鋪子經營不善,一部分是夏家侵吞了銀兩,另一部分,則是被這位吳掌櫃侵吞了。 夏可鈺將吳掌櫃送進監獄後,其他范家鋪子的人也陸陸續續知道了此事,各個都是戰戰兢兢,不知道夏可鈺下一個會從誰下手。 夏可鈺特意將這些店鋪的掌櫃都召集了起來。 各個掌櫃站在一起,均是面上恭敬,心底則是在瑟瑟發抖。老話說,無奸不商,只怕絕大多數人手腳都稱不上乾淨。 夏可鈺穩坐主位,面色淡定地掃視了眾人一圈,這才道:“之前沒跟各位掌櫃打過交道。日後這些店鋪,都由我來管理了。” 眾人忙拱手行禮道:“悉聽大小姐吩咐。” 夏可鈺這才抿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朗聲道: “相信'錦紋軒'吳掌櫃的事情,諸位也都有所耳聞。他馬上就要被髮配充軍了,發配到邊遠苦寒之地。諸位若是有跟他相熟的,可以提前去送行,否則只怕日後很難再見了.......” 說著,故意拖長音調,將茶杯往桌上有意地一擱,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看到有幾人神色不太多。 什麼叫人提前去送行,很明顯這位大小姐是話裡有話,藉機敲打他們呢。 夏可鈺繼續道:“諸位管理我們范家的鋪子也不少年了,既有功勞又有苦勞,我都是清楚的。” 這是打算先禮後兵了。 “之所以送吳掌櫃進去,實在是因為他太不像話了。這麼多鋪子中,只有他號稱連年虧損,一年的利潤都沒賺到!” 說到此處,夏可鈺驀地一拍桌子,在場有人不由得抖了抖身子。看樣子是被嚇到了。 夏可鈺的目的本就是殺雞儆猴,見狀,放緩了語氣道: “我是最近才接手的,之前的事情也就既往不咎了。只需各位掌櫃的日後好好幹,一起讓鋪子的生意紅紅火火起來。年底的分紅少不了各位。” 這是打個巴掌給顆棗了。 眾人聽到夏可鈺對於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不少人在心底鬆了口氣。 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