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蓮去後院瞧夏老夫人,夏老夫人虛弱地躺在床上,頭上搭著個白毛巾,老眼昏花,臉色都蠟黃了不少。 記憶中,前世,夏老夫人聽到原身鬧出醜事,也是被氣得暈倒了。 但很快,因為田家是願意娶夏可鈺的,並且夏可蓮攀上了三皇子,夏老夫人又覺得臉上有光了。 不像這一次,是一波接一波,衝擊著年老的夏老夫人。 夏可鈺接過嬤嬤給的湯藥,親自舀了一勺餵給了夏老夫人。夏老夫人嚥下湯藥,頓時老淚縱橫,哭訴道: “可鈺,還是你懂事呀。不像你那個妹妹,做出這等讓大人臉上無光的事情。” 夏可鈺故作乖巧地寬慰道:“祖母莫要過分擔心,兒孫自有兒孫福。” 夏老夫人搖了搖頭,心下又後悔當初納了蓉姨娘這個妾室,教出這樣不規矩的女兒出來。 不過眼下,她還是開口道: “鈺兒,祖母拜託你一件事,你說蓮兒年紀輕輕,送她去剃了頭,我這個做祖母的也於心不忍。你幫著去問問田家,到底是要怎麼才肯娶蓮兒。夏家丟不起這麼大的人。” 夏可鈺只得安慰道:“祖母放心,我這就派人去問,一定會讓妹妹風光出嫁的。” 拜託,去庵裡做尼姑這等清淨的好事,哪裡輪得到夏可蓮。 她一定會將夏可蓮嫁出去,讓她好好品嚐一下當初原身在田家受的所有痛苦。 夏老夫人聞聲,苦笑一聲,事到如今,哪裡來的什麼風光大嫁,不丟人現眼,就已經是菩薩保佑了。 夏可鈺從夏家出來,便派了一個前去田家傳話,只說了,若是田家不願意娶人,夏家便打算打官司,以迷姦小姐的罪名,將田孝安抓到獄中去。 至於夏可蓮,直接是送去庵裡當尼姑。 到那時,要讓田家看看,官老爺們是願意姓禮部侍郎的夏家,還是願意聽田家的一面之詞。 畢竟,有句老話說的是,“小人畏威不畏德。” 越是同夏家這般的讓人覺得好說話,田家反而越是覺得拿捏住了。 前世的原身在田家之所以過得悽慘,也是因為原身一直想著講道理。 誰能想到,田家一家子的潑婦和無賴,根本講不通道理。 另一頭,蓉姨就算是千百般的不願意,也變賣了自己的一些首飾,好不容易湊出了三十兩銀子,派綠鶯送到了田家去。 畢竟蓉姨娘的銀子之前幾乎是被洗劫一空。 蓉姨娘說是讓田家拿著銀子買些禮物,儘快找媒人到夏家來上門提親。 那頭的田老孃得了銀子,又得了夏可鈺威脅的話,是又喜又懼。 她可聽人說了,這位夏家的大小姐是縣主,這位大小姐的未婚夫還是當今的楮國公,太子的親舅舅。 這樣的人家,捏死他們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當下立馬便答應了上門提親、 只是田老孃窮酸慣了,乍一下得了三十兩銀子,哪裡肯都拿出去娶媳婦。 一旁的田大姐也酸不溜溜地道:“娘,這種從妾室肚子裡爬出來的人,還沒了清白,連我都不如。三十兩銀子,她可不配。” 母女二人一合計,乾脆是貪了一半的銀子,只拿出了十五兩銀子,買了兩隻打折售賣的禿毛雞。 又跑到市場上買了劣酒一壺,黍、稷、稻、米、面各一斛。 田老孃還大言不慚道:“這可是五穀雜糧俱全、有肉有酒,七色的禮物。” 剩下的錢,則是美滋滋地給自己、田大姐和田孝安一人扯了塊好布,給自家人一人好好做身好衣服。 田孝安穿上了嶄新的長袍,是越發得意,覺得自己如今要娶官家小姐,又即將得到三皇子府上幕僚的職位。 一手美人,一手官位,可謂是人生要走上巔峰。 至於媒人,則是託了田家村隔壁,田孝安的一個二嬸子和她兒子,就這樣提著這七樣的禮物上門了。 夏家人正發愁之際,便看到一個衣著樸實、曬得黝黑的鄉下婦人上門了,手裡捏著兩隻公雞,身後還跟著一個黑壯小夥,肩上挑著兩擔禮物。 二人自稱是替夏家來給田家提親的。 夏家的下人一聽,忙將人給迎了進來,去請夏逢原和範淑瑤去了。 夏逢原最近因為家裡出了這檔子醜事,已經好幾日藉口生病不上朝了,生怕被那些同僚笑話。 這下聽著說夏家終於是來人來提親了,心裡想著不管怎麼樣,將人給嫁出去就算了 夏可鈺一聽到田家來人,也立馬趕了回來看熱鬧。田家可是少有的奇葩人家,這下可有樂子看了。 前世記憶中,田家也是拿不出結親的錢,扣扣搜搜不說話。 最後是範淑瑤看不下去了,從自己的嫁妝拿出了一大筆銀子,才讓這唯一的女兒風光大嫁。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可惜她給女兒的體己錢,才剛過門,就被田家母女以各種法子要了過去。 夏逢原黑著一張臉走了出來,一句話不說地站在了主位上。 下頭的媒婆哪裡見過這種官宦人家,立馬就要往地上跪,口中還道:“見過官老爺~~” 一旁的範淑瑤使了個眼色,下人忙扶住了媒婆。 媒婆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身後兩隻禿毛的公雞,還有那一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