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淵進了縣主府,先是淡淡地掃了眼院中的盧陽,見確實是個年輕的白面書生。 盧陽則是侷促地衝著楮國公一笑,後面聽到青芽朝著楮國公行禮,他也忙跟著一起行禮。 夏可鈺正在屋內悠閒地躺著,一邊捧著一本新出的話本,舔了舔舌頭,翻了一頁;另一邊吃著赤炎送過來的新鮮葡萄,便聽到外頭青芽來稟: “小姐,楮國公來了~” 夏可鈺慌忙起身,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將話本往桌上一扣,便看到,褚淵已經進了房間。 褚淵一眼便看到,夏可鈺話本上幾個醒目的大字:《眾名姬春風吊柳七》,一瞧便知是市面上寫的是那種荒誕的風月之事。 不知為何,他心底反而莫名的鬆了口氣。 她私底下,看上去分明是一個悠閒自在的姑娘,目光坦蕩,同院中那人一看就沒有關係。 瞧著夏可鈺嘴角還有一點葡萄的殘汁,他忍不住上前俯下身子,用指腹幫她輕輕擦拭掉。 夏可鈺有點訕訕地開口問道:“楮國公前來,有事嗎?” 褚淵來之前早就找好了藉口,只淡淡地道:“下個月,家姐要舉辦宴會,我提前來知會你。” 夏可鈺點了點頭,皇后娘娘既然回宮,自然需要一場盛大的宴會來宣告京中眾人她的回宮。 褚淵的目光卻落在了夏可鈺寫好的那張紙上。 “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褚淵淡淡地將紙上的內容讀了出來,隨即道:“這是佛教中的阿難尊者所說的話。” 夏可鈺哪裡知道此話的來歷,不過是之前做野狐狸時,曾聽山上的和尚說過這句話,從此便記了下來。 “我寫的字如何?”夏可鈺調轉話題問道。 她如今寫多了字,便生出了幾分自信,覺得自己寫的字還算不錯。 她的問話,一時讓褚淵陷入了沉默。 夏可鈺哪裡知道,自己寫的字在青芽這樣的外行看來,自然覺得是字型優美。 但在褚淵這樣家學淵源深厚的世家子弟看來,這幾個字卻是漏洞百出,不值得一看。 不過他向來不是一個會違心撒謊的人,當下面不改色地招呼夏可鈺道:“你過來~” 夏可鈺不明就裡,起身走了過去,便看到褚淵將筆桿子遞給了她。 夏可鈺拿好筆,便看到褚淵重新鋪好了雪白的紙張,道:“我來同你寫一遍。” 隨即便伸出胳膊,圈住了夏可鈺細軟的腰肢,用修長的大手俯在了她白嫩的小手上。 夏可鈺的眉頭驀地一跳,一股奇異的感受籠罩著她,讓她都忘記了,距離這麼近,是吸收褚淵身上清氣的最佳時機。 “這裡,需要用筆輕一些......筆鋒要出來......” 褚淵的話近在耳畔,夏可鈺聽得似懂非懂。 她暈暈乎乎地看向褚淵捉著自己的手,將那八個字,又重新寫了一遍。 “是好看了許多。”夏可鈺瞧著最後出來的字型蒼勁有力,有些高興地轉過頭去對著褚淵誇讚道。 女子氣息如蘭,暖軟的呼吸就在身旁。一雙臉龐面若桃花,眼波含水,看得褚淵莫名耳根子一紅,便鬆開了夏可鈺的手。 窗戶外,傳來了青芽請教的聲音:“盧夫子,這個字又是什麼意思?” 褚淵帶了點探究地看向夏可鈺。 夏可鈺見狀,主動解釋道:“青芽想要識字,賬房先生給她找了個夫子。” 褚淵恍然大悟,心下頓時瞭然。立馬開口道:“若是你有空,我也可以來教你寫字。” 夏可鈺一聽,眉頭立馬皺在了一起,她可不愛這些寫字。但一想到可以同褚淵在一起,她立馬舒展眉頭,笑意盈盈,違心道: “那最好不過了。“ 褚淵見狀,反而是將夏可鈺之前寫的那張紙給收了起來,道:“我回去裱起來。” 夏可鈺便樂滋滋地覺得是自己寫的不錯。 院中,盧陽抬頭的功夫,還是不自覺地看向了房間。 方才,他聽到了這個小丫鬟稱呼那位為褚國公。褚國公可是當今皇后的親弟弟,太子的舅父。 若是他能得到褚國公的青睞,哪怕是考不上舉人,將來也能不費吹灰之力便謀個一官半職。 不過所有的一切,還是得看他自身。 想到此處,盧陽對於教青芽這件事,是兢兢業業,越發上心。 褚淵前腳剛走,後腳便有夏家的人來稟,說是府上出事了,夏老夫人又暈過去了,讓夏可鈺務必回府去看看。 夏可鈺忙收拾好東西,往夏家趕去。 等到了夏家,從下人口中,夏可鈺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差點讓她笑了出來。 原來,那日夏可蓮決心要嫁給田孝安之後,夏家便一直等著田家的人上門提親。 畢竟出了這樣的醜事,木已成舟,夏家人也礙於面子,都不怎麼出門,怕被人看了笑話,覺得此事得男方主動。 誰知,等來等去,等不到田家的人上門。 夏逢原有些著急了,以為是田家不知道夏家的意思,於是便託了一箇中間人,前去田家傳話,提醒田家趕緊派人上門提親。 豈料,田家的人反而是拿喬了起來,話裡話外的都是不願意。 卻原來,那日夏可蓮想要將田孝安送進獄中這件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