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正午將近,夏可鈺這才扶著夏老夫人前去參加宴席。 那位傳聞中的三皇子的乳母魏夫人也到了,正被蓉姨娘和夏可蓮簇擁著。似乎這母女倆講了什麼好玩,逗得這位魏夫人笑了起來,滿臉褶子。 見到夏可鈺前來,按理這魏夫人是應該給夏可鈺行禮的,只是她似乎裝作不知道,依舊坐在主位挪都不挪,反而是桀驁地問夏可蓮道: “這就是可蓮的姐姐?” 夏可鈺今日來是為了想要知道三皇子送給皇帝的生辰禮是什麼,自然也不會同此人交惡。 聞聲,客套地套近乎道:“是我,久聞魏夫人大名,今日有緣一見,實在是榮幸。” 魏夫人是從鄉野間出來的,聽不出夏可鈺的客套話,好奇地問道:“你在哪裡聽過我?” 夏可鈺面不改色地撒謊道:“可鈺之前入宮時,曾聽宮裡頭的寧貴妃誇讚過魏夫人將三皇子照顧得很好。” 魏夫人最是怕三皇子的那個親孃寧貴妃,聽了夏可鈺的話,信以為真,立馬笑得是合不攏嘴,對夏可鈺的態度是好了起來。 蓉姨娘和夏可蓮見到夏可鈺如此討好魏夫人,越發覺得自己是攀到了高枝,更加得意。 等到正式開席的時候,夏逢原也特意趕了過來。 他對於夏可鈺是頗為慈愛,一副許久未見想得很的慈父模樣;對於夏可蓮也是和藹可親,哪裡有之前避而不見的樣子。 夏可鈺對於這個沒良心的爹肚子裡打得是什麼鬼主意,心知肚明。 夏逢原勾心鬥角了半輩子,做夢都想升官上去。 如今眼看著宮裡頭皇帝一日日年紀大了起來,膝下得力的兒子就太子和三皇子二人。 所以這一次,夏逢原如同押寶一般,想要將大女兒嫁入楮國公府上,同太子是一個派系;另一方面呢,又讓夏可蓮拜三皇子的乳母為乾孃,田孝安在三皇子門下做事。 這樣一來,不管是太子和三皇子誰贏誰輸,都少不了他的好處。 只是這立儲之事,一般的官宦人家避如蛇蠍,唯恐牽扯進去一點,死無葬身之地。夏逢原卻如此汲汲於經營,真是不怕哪一天死到臨頭,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席上,夏可鈺對著那位魏夫人話裡話外皆是恭維,讓夏可蓮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瞧,就算夏可鈺是縣主如何,照樣得討好她的乾孃。 夏可鈺主動挑起話題,問道:“可蓮,不知妹夫在三皇子府上負責什麼事務?” 此話一出,連夏逢原都看向夏可蓮,眼神中滿是探究。 夏可蓮早就等著夏可鈺問呢,眼下成了眾人的焦點,當下忙誇大道: “如今三皇子府上在準備陛下的生辰禮物,孝安他主要負責這一塊。” 夏可鈺正在夾著排骨的手一頓,心下暗喜,魚兒上鉤了。 她故意漫不經心地道: “哦?是嗎?我還不知道妹夫竟如此大才,能得三皇子器重。”語氣中透露出了幾分懷疑。 夏可蓮唯恐眾人不信,忙繼續解釋道: “真的,眼下孝安已經派人捕捉到了什麼瑞獸,打算獻給聖上,聽他說,也就這幾日的功夫會運到京城來。” 說著,還向一旁的魏夫人求證道:“乾孃,我說的沒錯吧。” 魏夫人也有所耳聞,她的兒子也在三皇子手下做事,忙點頭道:“是的,這些時日他們都忙得很。” 夏逢原說到底一直是個小官,沒有坐上什麼核心位置,聽了這些話,對夏可蓮的話深信不疑。 只有夏可鈺默默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原來三皇子獻給皇帝的生辰禮是所謂的瑞獸,難怪前世的皇帝會如此喜歡這份禮物。 當下故作歡喜道:“來,魏夫人,你是長輩,我敬您一杯~” 魏夫人忙同夏可鈺喝了一杯。這一切落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蓉姨娘眼裡,反而成了另外的意思。 趁著夏逢原要繼續上朝的功夫,蓉姨娘將自己的女兒叫了過去,叮囑道: “我的傻閨女,你沒看到那個小賤人一直在討好魏夫人,你可得多個心眼,別讓她搭上了魏夫人這條線。” 夏可蓮恍然大悟,咬牙切齒地揪了揪手中的帕子,道: “娘,多虧了你提醒,你放心,一會在席上,我不會讓她得逞的。等私底下,我就跟魏夫人哭訴,說她一直欺辱我,魏夫人一定不會對她有好印象的。“ 蓉姨娘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等到夏可蓮再回來,說話間就沒那麼客氣了,說話陰陽怪氣又夾槍帶棒的,什麼我的好姐姐,如今你娘不在身邊,你怪可憐之類的。 夏可鈺也不慣著她,直接反駁道:“可蓮你才是,自從我娘離了家,你可是真的沒了娘。” 畢竟之前的範姝瑤是夏可蓮的嫡母,就算她是從蓉姨娘肚子裡爬出來的,在外人面前,也只能叫一聲姨娘。 夏可蓮被夏可鈺的話一時噎住了,末了才又向魏夫人撒嬌道:“好在我如今有乾孃疼我。” 說著,又用了威脅的眼神看向夏可鈺,示意夏可鈺可別打她乾孃的主意。 夏可鈺見了簡直要笑死,她要認的乾孃是梁親王府上的梁王妃。 若不是礙於如今梁親王府上還在守孝期,早就大張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