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鈺幾乎是下意識地退後一步,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全然是因為,範姝瑤問她的那句話是: “你可知,我那個愚笨的女兒去了哪裡?” 夏可鈺心底一時閃過無數的想法,她自認為自己做事已經非常謹慎了,她想不通自己是怎麼暴露的,還被範姝瑤這樣一個沒有太多心思的人給看出來了。 最後只得勉強笑著,問道: “娘,我不懂您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就是您的女兒嗎?” 範姝瑤這次倒是避開了夏可鈺的視線,看向了窗外淺藍色的天空,語氣中帶了點惆悵,道: “在我心底,我當然將你也看作是我的親生女兒。” 範姝瑤隨即苦笑一聲道: “只是,我那個女兒愚笨而又木訥,不善言辭,哪裡能及得上你百分之一的聰慧。哪怕你們長得一模一樣,但我養了十幾年的女兒,怎麼會認不出她呢。” 她的女兒是個傻乎乎的性子,怎麼能博得褚國公的喜歡,還被皇帝封為了縣主,得到了無數的賞賜。這都不是她那個女兒能做到的。 隨即又安撫夏可鈺道: “你不必擔心,我只是想知道她去了哪裡。我能看得出,你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我好,為了德茂好。你是真心將我們當作親人來維護。我說過,你也是我的親女兒。” 範姝瑤這番話說的極為真誠,看向夏可鈺的一雙眼神中滿是期待,眼角的皺紋都皺在一起。 夏可鈺一時沉默了。 是了,她自認為自己善於矯飾,不會露出半點破綻。但她恰恰忘記了一點,沒有什麼,能夠瞞得過一位母親的拳拳愛女之心。 屋內安靜了片刻,夏可鈺這才緩緩開口,聲音帶了幾分沙啞,低聲道了句: “我不知道。” 她當然可以繼續花言巧語地哄騙範姝瑤,但面對這樣一位真誠的母親,她無法說出任何隱瞞的話。 哪怕不惜冒著暴露自己真實身份的危險,她也只能實話實說。 這話自然也是實話,她實在不知道原身去了哪裡,是投胎去了,還是去了哪裡。 範姝瑤聞聲,眼中瞬間被一層水霧給矇住了,難掩失望。 不過她很快還是笑著牽起了夏可鈺的手,笑道: “好,我知道了。走吧,你衣服換好了,我們一起出去陪舅舅他們吃飯。” 範姝瑤的手掌極為溫暖,讓夏可鈺方才受到些許驚嚇的心稍稍安定下來。 府上的宴席不大一會的功夫也準備好了,範成龍極為高興,痛飲了幾杯酒。 吃飯間,眾人提到了這次褚淵的幫忙,又說到是應該給褚淵送點東西來作為報答的。 否則只怕褚國公府上會看輕了他們范家。 範申是做生意的,走南闖北好東西見多了,當下笑道: “我瞧著若是年底可鈺要成婚,這個時候該是繡嫁衣的時候了。這幾日,我四處讓人給你尋摸好一些做嫁衣的好料子。” 夏可鈺有些愕然,隨即老實道:“可是我不會做女工。” 範成龍聞聲,爽朗一笑道:“這點你可是隨了你娘,你娘當年也是連個針都不會捏。” 旁邊的範寅插話道:“我們范家的女兒,學這些做什麼。” 範姝瑤見狀,笑著安撫夏可鈺道:“不必擔心,到時候嫁衣讓繡娘繡好了,你最後添幾針便是。” 夏可鈺這才鬆了口氣,便聽到範申道: “我手下的人最近收了一批上好的香雲紗。此物被譽為‘軟黃金’,有一兩黃金一兩紗的說法。可鈺不如就拿著此物給褚國公做件衣服來作為回報。” 旁人聞聲,都紛紛覺得這禮物送的合適。 轉眼兩日已過,到了戌時三刻,京城根本就沒有落下雨來,依舊是一個豔陽天。 那也就意味著,襄陽子在這場比試中獲得了勝利。 這樣一來,夏可鈺不僅洗刷了自己的清白,而且還能夠得到兩萬兩的雪花白銀。 夏可鈺喜不自禁,特意派了范家的人前去賭坊押送,將銀子給搬了回來,親自數過之後,讓人存到了錢莊。 白瀟瀟跟著夏可鈺押注了兩千兩銀子,這次也得到了八千兩銀子的回報。 她興奮地跑到了夏可鈺這裡來,樂得是手舞足蹈、合不攏嘴道: “可鈺,八千兩銀子,那可是整整八千兩銀子。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 隨即又給夏可鈺彙報起了京城的情報。 “你可不知道,這兩天因為這賭注的問題,京中鬧得是不可開交。” 要知道,寧秀兒押注了兩千兩銀子,輸了也就輸了,畢竟誰人不知,太師府寧家財大氣粗。 寧秀兒又是太師府的嫡女,自然沒人敢挑她的毛病。 但孟琴清可就不一樣了,孟家是書香門第,出了名的清廉,她身為大小姐,卻拿私房錢出去賭博,而且還輸了。 這名聲可就難聽多了。 這樣的事情一傳出去,幾個姨娘免不了要在孟左相耳畔吹耳旁風。 聽說左相一怒之下,直接將孟琴清給禁足了。 那位布政使家的李二夫人更慘了,她本就是剛拿到了府上的管家權,結果就拿了兩千兩出去賭,府上好大的虧空。 她的丈夫聽說後,氣得要死。加上有人暗中講了些這位李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