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連想都沒想,便示意御前侍衛將人給帶上來。 被帶上來的人是個中年婦女,乍一看有點面熟,揹著個灰色的包裹。 婦人穿著宮裡頭嬤嬤一色的藍底衣裳,只是頭上戴了頂坤秋帽,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這不是智雲師太嗎?”人群中,有人驚呼道。 這下子大家都認出來了,這個打扮成宮中嬤嬤模樣的人,就是寶通寺的智雲師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龍顏大怒,冷冷地質問道。 御前侍衛將智雲頭上的坤秋帽一掀,露出了智雲光禿禿的腦袋。智雲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看眾人。 御前侍衛這才道: “啟稟陛下,屬下在巡邏時,發現了此人在宮門口鬼鬼祟祟,意欲逃竄,這才將此人給抓住。” 事到如今,皇帝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自己被人給騙了。當下怒道: “好你個智雲,竟敢欺騙寡人!” 一旁的褚淵見狀,這才上前去,不慌不忙地補充道: “陛下,這幾日,微臣已派手下查清了這智雲的底細。” “此人俗名喚作徐六娘,本是江南梧州石頭庵的一個監院,法號宣雲。此人長期稱霸庵中,強迫庵中的其他尼姑成為暗娼。後有尼姑不堪其壓迫,逃出庵中,到官府前去報官。” “此人便攜帶著財物連夜逃跑到了京城一帶,偽造度牒,改法號為智雲,進入了寶通寺。此事梧州官府的文書中有詳細記載,陛下可以派人前去核實。” 智雲沒想到自己的老底都被人翻出來了,想到此處,越發是抱緊了自己懷中的包裹。 “來人,給寡人將她懷中的包裹拿上來!”皇帝見狀,震怒道。 旁邊的侍衛忙上前去拉扯智雲的包裹,這包裹可是智雲的命,她緊緊抱著,不肯鬆開。 酒扯間,包裹被扯開,裡面白花花的銀子散落一地。一個個均是正經的官銀,還有些散碎銀子。 眾人看到這一幕,均是齊聲驚呼。想不到這個智雲師太竟然暗中斂了這麼多錢,看樣子,是打算逃跑了。 欽天監的人適時上前,彙報道: “啟稟陛下,欽天監的人已查明,最近各地並無血月出現,此事怕是有人在欺瞞陛下。” 太醫院的陸院判也上前道: “陛下,前方的太醫已經發來訊息。這次發現的異常,並不是瘟疫,而是有人故意在投毒。” 事到如今,皇帝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自己這一次是被人欺騙,受人愚弄了。 當下怒不可遏,冷冷地道: “智雲犯下欺君之罪。來人,將智雲關押進刑部大牢,查清所有罪行,秋後問斬。” 智雲嚇得是愣在原地,渾身發抖,被侍衛拖走時都來得及為自己辯解一句。 她沒想到自己這一次只是想要多貪點錢財,竟然要掉腦袋了。 皇帝面不改色,繼續發號施令道: “傳朕指令,閩浙總督審查不清,欺君瞞上,革職查辦。” 一連著兩道雷霆命令,嚇得寧貴妃面如土色,唯恐下一個處罰的便是自己。 一旁的三皇子則生怕自己被牽連,此刻恨不得同寧貴妃撇清關係。 不過,皇帝並沒有提及寧貴妃。反而是一改之前的厲聲,對著夏可鈺溫和地道: “永安縣主,這次是寡人錯怪了你,這樣吧,寡人賞賜你京郊附近的百畝良田以示安撫。此事交給戶部的人去負責。” 夏可鈺頓時大喜過望,之前被關押到宗人府的不悅一掃而空,當下跪倒在地謝恩,高呼道: “多謝陛下恩賜~” 那可是整整一百畝的良田,也就意味著,夏可鈺從之前的一貧如洗,如今有了皇家賞賜的宅子和良田,一躍成為了一個小地主。 況且這皇家賞賜的良田是不用向官府交稅的,夏可鈺哪裡能不情願。 夏可鈺喜不自禁,這樣的態度,讓皇帝也頗為滿意。 “起駕,回宮~” 隨著小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皇帝明黃色的華蓋也越來越遠,眾多大臣也跟著離開了。 夏可鈺這才對著範成龍福身行禮道:“可鈺拜見舅舅~” 這是範成龍頭一次見到夏可鈺,他滿臉慈愛地道: “想不到,小可鈺都已經長成了大家閨秀得模樣。” 他看著夏可鈺,彷彿是看到了當年自己妹妹年輕的時候。 一家人這才其樂融融地坐了馬車回去。 “小姐,褚國公的馬車也在後面跟著呢。”青芽小聲道。 一旁的範成龍聽到了,笑著拈鬚道:“我瞧著,這褚國公人倒是不錯,性子沉穩。” 一旁的範姝瑤也補充道:“是的,這次也多虧了褚國公,要不然鈺兒就要被別人給誣陷了。” 一行人又熱火朝天地開始討論起了夏可鈺的婚事。 夏可鈺瞧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蓉姨娘捧著自己被範姝瑤打了一鞭子的臉,踉踉蹌蹌地前去找自己的女兒了。 等到幾人到了夏可鈺的縣主府,範申和範寅二人早已在府上候著。 丫鬟們來來往往地招待眾人,上茶和水果、點心、熱毛巾等。 府上開始殺雞烹羊,準備午宴來招待貴客,一片熱鬧的景象,好不快活。 “這是我從漠北帶來的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