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失去的東西。
這會一遍一遍告訴他,奎德是真正的表裡如一的騎士,而他則是個慣會偽裝的冒牌貨。
他必須做點什麼,在熟悉的黑暗中他就像火焰一樣冷卻了下來。
加雷斯現在很冷靜,他理智地判斷著形勢。
狼王不會給他們下死手,那位女神不會再提供幫助,而奎德……只有一腔孤勇,是贏不了的。
魔神和人的差距遠遠大於大象和螞蟻,如果再僵持下去……
加雷斯不清楚奎德能不能再保持希望,畢竟他眼中一步步縮小的差距,不過是魔神的有意縱容。
但加雷斯不想看到那一幕,他理想中的騎士——奎德,在他面前也變得跟他一樣褪去了色彩,只留下一個空白的殼子在偽裝生活。
在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他這條命是奎德和安救下來的,那麼作為“騎士”,為報答自己的救命恩人獻上自己的生命,也是應有的美德。
他收回了大開大合的劍,將劍持在自己胸口,沒有再顧忌周圍的攻擊,加雷斯默唸了呼喚火神之力的咒語,那是一串不詳而詭異的音符。
隨著音符而跳起詭異舞蹈的是黑色的焰火,它們從長滿繁花的地面上伸出了無數黑色的手,四處抓取著活物,那些樹木被手臂連根拔起,還沒等掙扎,就變成了灰燼。
塞萊斯特感受著這股火焰的力量,那來自一位已經隕落的魔神執念,這些執念要燃燒是需要燃料的,加雷斯把自己當成了柴火,如果再不阻止的話……
她顧不上會不會打破與安德留斯的約定了,從高牆下一躍而下,在風的加持下,來到加雷斯身邊。
她沒有為火焰退步,即使火焰已經攀上裙子的一角燃燒,她向紅髮騎士伸出手,想要拉出已經被火焰覆蓋的青年。
加雷斯的身軀和麵容都被火燒得模糊不清了,但他手中的劍卻完好無損。
他沒有接受塞萊斯特的幫助,反而將劍遞到了塞萊斯特手中。
他下頜處顫動了幾下,那可能是他嘴唇的位置,發出的聲音像只支離破碎的風車,風也不能再讓他轉動了。
塞萊斯特聽見加雷斯說,“感謝您的慷慨,現在,物歸原主了。”
塞萊斯特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她把劍一把丟開,失去主人的劍有什麼再拿回的意義。
她從來沒有想過加雷斯要為試煉獻出生命。
安德留斯收手就意味著祂也對殺死他們於心不忍,只要他們能再堅持一兩天,只要他們會相信她不會置他們不顧,那麼都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而背後安德留斯的腳步卻越來越近,強大的元素力被聚集在一起,它們都換了一副模樣,過於冰冷和尖銳的北風讓空氣都為之凝固。
在極寒之下,只有不詳的黑焰在燃燒著僅剩不多的生命。
一陣熟悉的狼嚎響起,盧皮卡沒有因為極寒和黑焰退後,它反而勇敢地擋在了奎德面前。
那些黑焰因為主人的心意都繞開了奎德,圍著他形成了一個圈,隨著極寒的靠近,火焰圈逐漸縮小,但仍在沉默地守護著他。
但盧皮卡不知道這些,它只看見恐怖的黑色火焰離奎德越來越近,對家人的擔心替代了生物求生的本能,它勇敢地撲向黑焰,想要把奎德拉出火焰的包圍圈。
“不!快回來,盧皮卡!”
塞萊斯特朝著盧皮卡大喊著,但一向乖巧的盧皮卡沒有回應她,盧皮卡認識的從來是安,而不是什麼魔神。
為了補救,她召喚出風的力量去庇護盧皮卡,但是已經太晚了……火焰已經順著盧皮卡美麗的皮毛向上爬,最初是腳,然後是軀幹,最後是頭。
美麗的狼在死去之前,用還沒有沾上火焰的頭將奎德頂出了火焰圈。
“盧皮卡!”
奎德伸出手去夠盧皮卡,他還來不及接受這麼突如其來的離別,但是一股風的力量卻緊緊束縛住了他,那不是來自塞萊斯特,而是來自北風狼王安德留斯。
那風不像安德留斯平時使用的那樣,那是溫和的,不會傷害人類的風。
最後,留在奎德眼中的只有那雙跟其他狼不一樣的藍色眸子,如初見一般溫和而信任地看著他。
可轉瞬間,就被黑焰吞噬了。
安德留斯嘆息地看了看死去的狼。
祂忠實又美麗的子民,在最後的一刻也保持了高潔,與人類真是一點都不同。
但是祂的風還是牢牢護住了奎德,這個祂看著長大的孩子,這個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