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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走,一隻腳踩在灰燼裡,一隻腳踩在時光的邊緣。
——阿多尼斯
一輪銀月懸在高天之上,皎潔的月光鋪漫人間,寒風在肆虐,偶爾還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狼嚎。
加雷斯和奎德的戰鬥被極大地拉長了,天空在交換了幾個星星與太陽後,到極限的並不是身體,而是精神。
安德留斯沒有出全力,祂隨意揮出的一擊剛好卡在奎德和加雷斯勉強能夠抵擋的那條線上,而來自春之女神的援助還在源源不斷地治癒他們的身體。
以至於,眼睜睜看著無數個斷肢再生,剛被風砍下的手臂還可憐巴巴地掉在地上,新生的手臂就從一塊噁心的肉瘤中扭曲地生長了。
最難忍的反而不是血淋淋的傷口,而是有如蟲類蠕動般的瘙癢,那來自新生的殘肢,就像蛇類褪去舊皮。
奎德和加雷斯現在都“嶄新”了,只有他們的頭顱還好好地安在軀幹上,沒有被挪個地方。
拿劍太久,汗水會把劍柄和面板緊緊黏在一起,加雷斯已經分不清,是他在操縱劍,還是劍反過來奴役了他。
他們已經賭上一切了,但一切都好像沒有意義,他們至今都沒有撕開北風的一道口子,更別提傷到魔神安德留斯了。
加雷斯不清楚安德留斯和春之女神到底在想什麼。
安德留斯有一擊就讓他們殞命的實力,但祂卻收著力道,那力量欺騙了加雷斯太久,讓他以為自己真的有直面魔神的實力;而另一位魔神,她的到來,到底是救贖還是反向讓他們更加絕望?
身旁傳來木劍破碎的聲音,這把劍終於受不住了,解脫般的“自殺了。
奎德沒有心情理會他的劍,與加雷斯不同,他感覺自己每一次攻擊都會與安德留斯更近一點,即使那只是一厘米。
奎德不在意到底是一厘米,還是一毫米,或是更短。
雖然他也跟加雷斯一樣飽受折磨,□□被撕裂會癒合,可一次次受傷帶來對精神力的傷害卻不會被治癒。
他的腦子現在很遲鈍了,他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來,又為什麼戰鬥,但他的內心被一個聲音牢牢佔據:戰鬥到贏為止!
被狼群養大的孩子,就像狼一樣死死咬住了目標。
奎德再也不會放開手,此生或許只有一次,與魔神戰鬥的機會。
屬於人的懦弱、恐懼、疼痛被他拋下了,他的精神力反而高度集中了,冰藍的瞳孔因為太過專注,反而發出像狼一樣令人膽寒的光。
既然劍已經破碎,那就用拳頭打、用腿踢、用牙齒咬,他會無數次地癒合,可對面的魔神卻只有一次的機會,只要有一次命中,只要有一次,他們就贏了!
加雷斯看著奎德一次又一次地向著安德留斯挑戰,他看起來一點都不會氣餒,痛苦沒有摧毀他,反而在打磨他,就像躺在湍流中的寶石,急流只會帶走寶石表面的巖衣,留下褪去雜質後熠熠生輝的模樣。
奎德跟自己不同,他更純粹,認準了一件事便一定要做到。
而加雷斯不一樣,他會思考,思考自己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但那隻會帶來更多的痛苦。
他或許有幸福的回憶,但加雷斯記不清了,他能記起來的就只有從天而降的大火、人們屍骸交迭在一起、那頂王冠被他砸得粉碎……這些星星點點的記憶,甚至並不連貫,卻把加雷斯釘得死死的。
而現在,忍受著非人的折磨,加雷斯沒有呼號,他可以忍住來自身體的任何痛苦,他早已在火中重生過一次;但他忍受不了的是,那些糾纏他的念頭:他的努力是泡影,他的尊嚴算不了什麼,他的人生是場玩笑……
加雷斯明明想逃避的,可他連未來也沒有了,他早已無法自由自在地憧憬未來了,而且……充滿痛苦的未來真的有抵達的必要嗎?
但他還是一次一次地拔劍、揮劍,不斷地劈砍攻擊。
這是為了捍衛加雷斯的存在方式,他有多個身份,騎士、王子、國王、罪人……其中,他還是最喜歡騎士的身份,這個身份聽上去都是美好,要為弱者而戰,要為同伴而戰,要為正義而戰之類的。
他喜歡把自己藏在這個名頭裡,這樣內心深處呼喊悲號的自己就好像站在了陽光之下。
可看著奎德,現在的他卻再一次從陽光中被拉入了黑暗。
擊碎他的不是北風狼王,是同為人類的奎德的純粹和赤誠——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