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天域雲詭波橘,厚重的黑雲之中雷光翻湧,三位少年立龜裂的戈壁之上,狂風呼嘯而過,將染血的衣袍捲起,獵獵作響。
近三千宗門弟子,無一生還。
唐硯初望向遠方,看著滄瀾海之外的魔族領地,眸色赤紅,厲聲道,
“總有一日,我要誅盡天下邪魔!”
阮嶠收斂神色,可眼中的冷意仍在,她掐訣揮出一道道劍氣,開口說,
“先讓安葬吧。”
人數太多,無法帶回宗門,但也不能繼續曝屍荒野。
將一眾弟子安葬,簡單的祭拜過後,周淮安簡單的布了一個陣法,以隔絕魔息,隨後,三人便是準備回中州腹地。
這些事情,只有回去,才能得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還沒等三人抵達中洲,剛在邊城落腳的時候,便是被人認了出來,而後,團團圍住。
長安城內,血腥瀰漫,街邊還有不少正在養傷調息的人族修士。
阮嶠和周淮安、唐硯初三人入城的時候便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是也沒想太多。
畢竟,這裡是人族城池。
可隨著他們越往城池裡面走,路邊養傷的修士一個個睜開眼睛,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殺氣,在空氣之中瀰漫開來。
很濃郁的殺氣,足以讓阮嶠手中的斬仙和唐硯初手裡的崇明劍都開始發出嗡鳴。
唰——
刀鋒冷刃幾乎是在一瞬間席捲而來,冷硬的金屬折射出凌厲的白光,直取阮嶠與周淮安的命門——
阮嶠眸色微冷,當即揮劍格擋,一道道靈力與劍氣交織,在空中發出猛烈的爆炸。
“通魔敗類,你們還敢來長安城!”
一個個修士身上都還帶未愈的舊傷,可在看見阮嶠的瞬間,便像是看見十世仇敵一般,一個個不要命的朝著她圍殺而來,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將她挫骨揚灰。
恨意落地生芽,而後瘋長。
他們想盡辦法的想要殺掉阮嶠,過於強大的恨意和不要命的打法,一時之間讓三人應接不暇。
再加上,這些都是人魔戰場上下來的人族修士,阮嶠不想殺人,
“寒冰地獄。”
青月自天邊而出,遮天蔽日,少女一劍橫掃而過,在身前築起寒冰所化的高牆,暫時將一眾人逼退。
周淮安抬手結陣,在推衍著出路,
“事情不對,先走!”
這恨意太強,他們一個個喊著通魔二字,保不準他們被困的這段時間,魔族搞了什麼事情出來。
可還未等他開出一條路出來,一道極強的威壓降臨——
“阮嶠、周淮安,你們竟然還敢回來!”
蘇呈一襲絳紫色仙袍,負手立於天域之上,手心一道陣印凝出,直朝三人而來。
阮嶠喉頭泛出甜腥,抬手揮劍格擋,
“我於人魔戰場死戰,破陣殺敵,有什麼不敢回來的?”
蘇呈聽著冷笑,
“死戰殺敵?”
“你是指你貪生怕死,叛逃魔族,帶領魔族大軍衝破戰場,與我人族修士死戰當做自己的投名狀的事嗎?”
“還是偷襲弦清,致使他身隕,還害得血屠和葉楚衣雙雙殉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