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東的案子,就像山頂的黑雲,籠罩在南江省上空,壓抑而驚恐。不知多少人期盼撥雲見日,再現陽光,要不睡不好一個安穩覺,壓的人無法喘息。 事已至此,喬巖早已不關心,和自己又沒關係,操那麼遠的心幹嘛。之前是因為丁光耀才關注,現在這層關係若即若離,漸行漸遠。沉默片刻問道:“他現在在哪,基地嗎?” 王雅搖頭道:“沒有,在京城的某醫院,腦中風,據說半身不遂了,這輩子就那樣了。” 喬巖想起林福東出席青幹班開班儀式時模樣,意氣風發,精神抖擻,不敢想象現在變成什麼樣子。如果不出事,還有很大進步空間,如今已跌落神壇,前陣子社會上還熱議,這段時間連提都沒人提,早已遺忘。即便提起來,也是用調侃的口吻,惡狠狠地唾罵,發洩心中的不滿。 人就如此,當你權高位重時,無數人瘋狂追捧,歌功頌德,供奉為神。一旦失勢,曾經狂熱的“粉絲”迅速鳥飛獸散,魚盡水斷。活著如此,死了更遺忘得快,彷彿一粒塵埃,湮沒在歷史的洪流中。 林福東問題很大,但不能否定他的全部。主政景陽市時改變了一座城,擔任省委組織部長時的幾項創新工作,走在了全國前列。功過是非,只能由後人評說。 喬巖突然想起新來的省委組織部長,為什麼選擇在景陽市召開全省組織工作推進會,有何深意。明知道他的上任主政過景陽市,如此做法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掀過這一篇,王雅問道:“對了,還沒問你來幹啥了,需不需要我幫忙?” 喬巖淡淡地道:“不用,沒多大事,陪童部長去組織部見個領導。” 王雅有些不相信地追問道:“真沒啥事?” 想起周小年那傲慢的態度,喬巖試探性地問道:“你認識辦公室主任周小年嗎?” 王雅轉動眼珠子想了想,又搖頭道:“不認識,怎麼了,我不認識有人認識,直接說事吧。” 喬巖猜測她會求助於項前,沒繼續往下說。對於不喜歡的人,寧可放棄一切,也不會低頭。 王雅急了,佯裝生氣地道:“喬巖,我發現你真的變了,變得越來越生分,有什麼不能說的,不把我當朋友了嗎?” 王雅性子直,不喜歡兜圈子,別人的事她壓根不會過問,但喬巖的事,表現得很迫切,只要能辦到,絕對傾注百分百熱情去解決。 喬巖看著她,淡淡地道:“也沒什麼,就是叫他吃頓飯,不用管了,我們解決。” 吃過飯,王雅邀請去家裡坐坐,喬巖藉口還有其他事,巧妙避開了。如此態度,也是希望她看到,不可能的事沒必要牽強,已經走向了不同的人生軌跡,有機會在十字路口相遇,卻永遠無法相交。 與王雅分別後,喬巖沒主動聯絡童偉,猜測應該是和丁光耀在一起吃飯,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來。五點多,童偉打來了電話,見面後一臉凝重道:“周小年說有事,出不來。那就算了,該努力的都努力了,回去和曹書記如實彙報吧。” 童偉的做法有些大跌眼鏡,領導交辦的事,想盡一切辦法也得辦成。換做喬巖,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再不行換後天,總要把事情辦踏實不可。即便最後不成功,也問心無愧。反觀童偉,面對困難直接繞過去,連爭取都不爭取一下。 說到底,此事和他關係不大,要不也不會敷衍了事。對方畢竟是領導,喬巖不能多說什麼,只好服從命令返回,白跑了一趟。 快駛出夏州市時,王雅來了電話。當著童偉的面不想接聽,接連第三個電話打進來時,只好硬著頭皮接了起來。 王雅沒有兜圈子,直截了當說把周小年約出來了,晚上六點半在東湖大酒店。聽到此,喬巖既興奮又震驚。以王雅的能力不足以請得動此人物,一定動用其他力量了,不出意外是項前在背後出力。他實在不想去,可童偉已經聽到了,讓立馬返回去。 很快,周小年的電話也打進來了。和童偉解釋了半天,說事情辦完了,主動邀請他吃飯,時間地點和王雅說得一樣。看來,是有拒絕不了的人給他打招呼了。 到了東湖大酒店,時間還早,倆人在大廳等著。不一會兒,有人送來了煙和酒,還有兩盒子套著黑色塑膠袋。童偉讓放到車上,交代喬巖吃過飯給了周小年。 這種官場往來,喬巖司空見慣,已經成了很尋常的事。快到六點時,王雅來了。為了這次飯局,她專門精心打扮了一番,化了淡妝,換上長裙,露出豐滿的身材和修長白皙的大長腿,楚楚動人,靚麗絕倫,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王雅有種超凡脫俗的大氣美,精緻的五官,婀娜的身姿,優雅的儀態,散發出獨特的魅力和氣質。走在人群中能一眼發現她的與眾不同,力壓群芳,光彩奪目,並不輸所謂的明星。 踩著高跟鞋走到跟前,一陣淡雅的香水味撲面而來,捋了捋頭髮,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幹嘛這麼看著我,沒見過美女啊。” 喬巖收回眼神,看看旁邊的童偉低聲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