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偉和袁方勁在村裡吃了飯,結束後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臨走時,童偉告訴他一個訊息,縣裡近期將會有大的動作,讓他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大的動作? 喬巖仔細一想,無非是人事變動了。縣委書記空缺這麼長時間了,難道要來新人,還是王江勇就地提拔?聽他的語氣,貌似是又要空降了。 如今,他已經遠離政治核心,誰來和他關係不大。心裡這麼想,可想起在縣委辦手握大權的日子,再對比現在的模樣,或多或少有些落寞。 感慨了一會兒,他立馬收回心思,想再多也沒用,還是把眼下的事情做好。 下午四點多,村會計興奮地跑進來道:“喬書記,資金到賬了。” 喬巖表現得很平靜,扭頭對王玉柱道:“玉柱叔,那就按照程式支付一下欠款吧,咱們不能失信,要對得起一直以來默默支援咱們的人。” 王玉柱起身掐滅菸頭,憤憤地道:“狗日的石安生,我看他是不想幹了。” 錢回來了,但喬巖不打算心慈手軟,必須狠狠殺一殺石安生的囂張氣焰。當天晚上,他把王春福寫的舉報信和這件事一併交給了紀委副書記田文斌。 三天後,由組織部和紀委組成的聯合調查組進駐了廣安鄉,對班子成員和全體村幹部開展教育整頓。喬巖參加了動員會,石安生作了表態發言。比起前些日子,突然一下子老實了許多。在這件事上,明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散會後,喬巖與其面對面相遇,什麼話也沒說,徑直往門外走去。 石安生突然叫住了他,語氣平和地道:“喬書記,有時間咱倆坐一坐,不談工作,就交交心,方便嗎?” 石安生的改變,讓喬巖有些接受不了,看著他若有所思點頭道:“行啊,你定時間吧。” “那就今晚吧,回縣城。” 到了晚上,石安生約他在一家茶樓見面。絮叨了一晚上,核心思想是以前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讓多多包涵,想冰釋前嫌,握手言和。 如果之前,喬巖可能會相信他的鬼話,但現在不會再相信任何人。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如果因為此事折戟廣安鄉,那是他罪有應得。 …… 轉眼到了七月,進村的路在修完排水渠後,基本完工。村民們興奮得像個孩子,有事沒事都要跑上來走一圈。有的人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都覺得不過癮。甚至其他村的村民也慕名而來前來打卡拍照。 路邊灑下的花籽已長了出來,開出五顏六色的花朵。在微風吹拂下,甚是好看。 進村的入口處,喬巖覺得光禿禿的,專門從山上找了塊大石頭豎在路邊,請人雕刻了“花海王家溝,向陽幸福村”幾個大字,又組織村民把村口捯飭美化了一番。 村民們看著幾個大字,熱烈議論起來。他們不懂什麼是花海,這是喬巖賦予王家溝村新的生命力。不僅要靠花改變命運,發家致富,還要像花一樣向陽而生,向著幸福進發,過上陽光燦爛的好日子。 聽完喬巖的解釋,有人提議還不如把村名改成向陽村,此意正合喬岩心願,早就有此想法和打算了。“王家溝”土不拉幾的,就和“狗蛋”“翠花”一樣深刻烙著時代的印記。別人能提,他不能提,畢竟全村幾乎都姓王,給人家改了,這不是找罵了嘛。 村民的提議得到眾人的附和,包括王玉柱都覺得向陽村好聽。喬巖沒有多言,讓他們討論一下,達成一致意見再考慮。 路修好了,花也開了。 七八月是薰衣草開花的季節,新的品種可以開到九月。喬巖組織村裡的能工巧匠,在地壟邊上搭了個小木屋,又紮了幾個稻草人插在花海中央。怎奈水平有限,稻草人著實有些驚悚,直接破壞了美感。 他在網上找來圖片,抱著一堆稻草在村委會院子裡琢磨著扎,村民們見到紛紛笑他,扎那玩意兒有啥用,能驅鳥就行,管他好看不好看。 喬巖不知該怎麼和他們解釋,什麼東西都可以盡善盡美,何況他要發展王家溝的鄉村旅遊,越精緻越好。夜以繼日紮了兩個,看著還算滿意,扛著走過飄香四溢的花海,插在了地壟上。 大棚早已完工,裡面種植著各式各樣的花卉和種苗,走進去五彩斑斕,讓人看了十分舒爽。這塊王天澤在負責,再加上有專門的技術員,喬巖很少操心。 危房改造正如火如荼進行著,村委委員王大勇帶著幾十個工人沒日沒夜地幹。雖然有錢賺心裡高興,但搞不懂喬巖為何一直催他趕緊完工,累得工人都怨聲載道。 喬巖想提早完工,檢驗一下他的成果。另外,他也不知道啥時候會走,萬一一紙調令下來,就怕半途而廢。 靠近河邊有一處破房子,家裡早就沒人了,村委把房子收了回來,用作儲藏亂七八糟雜物。喬巖很早就看中這套房子了,靠山鄰水,視野開闊,位置絕佳。他試探性地問了下王玉柱,誰知對方很爽快,村裡沒人要的房子,看上哪套就住哪套。 得到許可後,喬巖把這處破房子一同收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