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巖和袁方勁不熟,對方來了沒幾天正好過年,過了年他又去省裡培養,沒有接觸的機會。 不過聽田文斌說過他,原先是組織部組織二科科長,跨部門到金安縣任職。有組織部的背景,情況很明朗,不出意外丁光耀親自挑選的,亦或是童偉推薦的,總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今天願意陪著童偉下來,說明兩人平時關係不錯。 先不說袁方勁業務能力如何,剛才幾句話還是很有力度的。宋野哭得更厲害了,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看來,揠苗助長不見得是好事。 倒是石安生,像經歷過大風大浪似的,穩穩地坐著不吭聲。或許,他還心存幻想,他的後臺會站出來會為其說話撐腰。這種事如同拉褲兜裡,陳雲松再護犢,也不敢什麼事都摻和。何況兩個常委跳出來,再加上白雪,他敢為了石安生公開撕破臉嗎? 何況石安生屬於陳雲松利益鏈裡的邊緣人,完全進不了核心層。要是沈國華唱這一齣戲,還有可能面對面硬剛,石安生給他們創造了什麼利益,憑什麼因為你得罪人?關鍵時刻先自保撇清,至於其他人,就像廢品一樣丟進垃圾桶。損失一個石安生,還有許許多多的石安生為他們賣命。 喬巖昨天害怕白雪沉不住氣,結果童偉同樣沉不住氣,專門跑下來找石安生興師問罪。也難怪,換做誰都咽不下這口氣,何況是堂堂組織部長,要是這件事輕輕放下了,以後還怎麼服眾,顏面盡失,威信掃地。 袁方勁說話沉穩,很有力度,一番話直穿石安生腦門,明顯已經突破心理防線,身體在不受控制地輕輕顫動。抬起腫脹的眼皮,蠕動嘴唇道:“童部長,袁書記,今天下午5點前,我把錢如數打到王家溝賬上。至於其他的,我接受組織和紀委的調查。” 石安生的態度讓童偉稍微消氣,看了眼袁方勁,又瞟向喬巖道:“好,姑且相信你一回,先把錢弄回來,其餘的再說。你們先去吧,喬巖留下。” 倆人行屍走肉般離開。臨走時,石安生死死地盯著喬巖,彷彿要吃了一般。喬巖壓根沒看他,目視前方,表情淡定,神色自然,全然沒把他放在眼裡。 倆人走後,喬巖主動坐過來,掏出煙遞上去挨個點燃道:“二位領導,實在不好意思啊,因為我的事讓你們費心了。這事整的,離了個大譜。” 面對喬巖,童偉換了副面孔,佯裝很嚴肅地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要不是白部長說,至今還矇在鼓裡。” 喬巖笑了笑道:“這點小事,還用得著麻煩你們,我自己就能擺平。當然了,你們出手更直接一點,懶得和他打嘴官司。” 看著喬巖灑脫的樣子,童偉不由得笑了起來,轉向袁方勁道:“方勁,從你們紀委系統出來的幹部,你看他現在還有紀檢的影子嗎,舉手投足間,活脫脫一村幹部。” 袁方勁也跟著笑了起來,道:“紀檢幹部是塊磚,哪裡需要搬哪裡。不過,還是你培養的好啊,現在少有這樣肯幹實事的年輕人了。到基層鍛鍊一下挺好的,現在願意回去嗎?” 喬巖一愣,搖頭道:“我這自由散漫慣了,回去不一定適應,反而覺得基層挺適合我,謝謝袁書記的抬愛。” 袁方勁隨口一說,知道喬巖不可能回去。要回去最起碼得給個待遇,總不能還幹室主任吧。可現在紀委副書記崗位沒空缺,只能以後再說。 童偉看出了他的心思,道:“讓他繼續在基層鍛鍊吧,幹得挺不錯的。我還打算把王家溝作為今年黨建包聯的示範點上報市裡,現在可是唯一能拿得出的專案啊。” 喬巖趁機道:“二位領導,要不去村裡視察一下?正好中午了,吃點農家飯。” 喬巖的提議得到童偉認可,起身活動了下身體道:“走,看看喬大書記的成果,讓我們開開眼界,學習一下。” 現在不比從前,喬巖試探性地和童偉開了句玩笑,樂得哈哈大笑,拍著肩膀一前一後出了門,徑直上了他的車,往王家溝駛去。 這一幕,機關幹部看在眼裡,心情很複雜,五味雜陳。他們羨慕喬巖的人脈和資源,有人外圍打壓,事事刁難,處處為難。有人出面化解,縣裡的新生代常委站出來力挺撐腰,似乎代表著金安縣的新生力量,與頑固保守的舊勢力形成鮮明的對比。 童偉暗地裡支援喬巖,已經說明了一切。今天又把袁方勁拉進來,公然訓斥石安生,欲與向縣裡表明態度。他也不再是當年默默無聞的幕後人物,已經走到前臺展示自己的羽翼。從他身上,或多或少能看到丁光耀的影子。 他倆就好比丁光耀和張書堂,儘管勢力很弱小,但敢於用正義之劍刺破黑夜長空,讓陽光照進來,慢慢吞噬黑暗裡的腐朽。 到了王家溝村,喬巖帶著二人從村頭走到村尾,詳細介紹情況並闡述思路設想。童偉聽了頻頻點頭,站在山坡上感慨地道:“方勁,一個月前這裡還是死氣沉沉的小山村,短短一個月,居然變化如此之大,難以置信啊。雖然沒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