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榻上,坐久了,總是會累的,林清和為了舒服些,索性直接坐到地上,趴在床榻邊上,百無聊賴的她,視線只能重新回到遊容的臉上。 少年的遊容眉眼如畫,五官輪廓深刻鮮明,可謂是俊美非凡。 林清和的思緒漸漸飄遠了。 和遊容相識多年,她還是頭一次仔細的看他的臉…… 她不禁在想,遊容非得跟她當死對頭,非得把關係鬧那麼僵?兩人當個點頭之交的朋友或者同事就不行嗎? 不知不覺窗外的天色已暗,睏意襲上來,林清和趴在遊容塌前睡著了。 一夜過去,窗外的天色漸漸亮起來,林清和眼睫輕顫了兩下,她心中惦記著遊容是否退燒,睡得迷迷糊糊的就伸手去摸遊容的額頭。 “嗯……真好,終於退燒了……” 半夢半醒的林清和沒注意到遊容已睜開眸子,臉上閃過厭惡的表情,揮手狠狠的打掉額頭上的手,冷聲喝道:“滾開!別碰孤!” 林清和被打得手臂生疼,吃疼悶哼一聲,人徹底醒了,抬眸就對上游容滿含怒意的眸子,氣得牙癢癢的。 臭小子,給你當了一晚上的媽,一醒來就翻臉不認人! 果然和現實世界的遊容一樣討人厭! 想到自己的首要任務,讓遊容對自己改觀,日後方能保住小命,這樣她也才能順理成章留在遊容身邊,幫他增長進度條,通關世界, 她先忍了,以後出去再跟他算賬! 林清和深呼吸一口氣,瞬間平復了心情,進入狀態。 林清和端端正正跪好,磕頭行禮,誠惶誠恐地道:“太子殿下,是奴婢錯了,奴婢太擔心您的身子,無意冒犯了您,請太子殿下恕罪。” 一反往日囂張惡毒做派的林清和讓遊容愣了愣,可不過瞬間,他眼裡的寒意更甚。 眼前這個惡毒的奴才,定是想換法子來折辱他! 被遊容冰冷的目光盯著,林清和努力表現出忠心耿耿的樣子,道:“太子殿下,奴婢真的知錯了,從前都是鬼迷心竅,才敢對殿下做出那般罪該萬死的事,請太子殿下給奴婢改過自新的機會,從今往後,奴婢定當盡心盡力服侍太子殿下,為太子殿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一番話非但沒有打動遊容半分,反而讓他更加認定林清和一反常態,定是不懷好意。 遊容譏諷一笑,“段貴妃又指使你來如何羞辱孤?” “不是的,太子殿下,您誤會了,從今日起,你是奴婢唯一的主子,奴婢絕不會再聽命任何人。” “哼……你以為孤會信嗎?” 對於遊容堅決不信的態度,林清和頭疼不已。 可換位思考一下,她自己站在遊容的角度,一個仗勢欺人的惡毒奴才突然轉性,說要要對自己忠心耿耿,換她也定以為對方不安好心。 遊容對她改觀一事,急不得的。 林清和精緻的小臉上表情認真,一字一頓地道:“太子殿下,奴婢知道無論奴婢現在說什麼,您都不會相信,但奴婢只想告訴太子殿下,無論您如何想,今日起,奴婢只有您一個主子,奴婢對天發誓。” 林清和豎起三個手指,“若日後奴婢若再敢欺主犯上,做出任何背主之事,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遊容不語,眼神微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林清和。 這個奴才竟在他面前發下毒誓,難道她是真要知錯悔改? 這個念頭在遊容的腦海裡不過片刻,被他果斷的給否決掉。 這種生性惡毒的奴才,若是聽了段貴妃之命,毒誓於她而言,根本是張口就來。 如此一想,好不容易鬆動一點的遊容,神情再次變得陰沉,厭惡至極的收回視線。 將遊容的變化盡收眼底,林清和氣得要炸了。 古人不是最信發誓的嗎?她都發下毒誓咒自己不得好死,遊容為什麼還是半點不為所動? 林清和絞盡腦汁想接下來該如何時,遊容的肚子突然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 遊容難堪的咬緊牙關,攥緊了拳頭。 昨日餓了整整一日,今日又到了這個時辰,在所難免會餓,只是在要羞辱他,硬要灌他吃下發餿豬食的林清和麵前發出肚子餓的聲音,讓他倍加難堪。 林清和則是心裡唏噓。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在她眼裡還是一個孩子,一個孩子餓成這樣,她自然是不忍心的。 林清和暫時收斂起思緒,道:“太子殿下,您的風寒剛好,需飲食清淡,奴婢去廚房端碗粥來,你先用早膳吧。” 看著林清和走遠的背影,遊容發狠似的攥緊拳頭,太過用力,手指骨節泛白,發出骨頭咔咔的聲響。 這個惡毒的奴才果然又是在千萬百計想羞辱他! 昨日的言辭與方才所說,如出一轍,事後端到他面前的,卻是發餿的豬食! 遊容胸口的恨意肆虐,眼睛赤紅一片,毫無血色的薄唇緊抿成一條淺淺的唇線。 他要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為母后報仇! 將來有一日,他定要手刃段貴妃一黨,還有林清和這些罪該萬死的狗奴才,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任何一個人! 在遊容決定哪怕林清和拿來再難以下嚥的食物,哪怕還是發餿的豬食,他亦要強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