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易苗的話,柳輕舟的臉色好了一些,沒等她再說話,易苗緊接著又說:“不過,作為朋友,有些話我不得不說在前面。這次我回來,可就沒那麼容易走了。”柳輕舟眉頭皺了一下,問:“你想幹什麼?”易苗盯著柳輕舟說:“我想做什麼?我想讓我的同胞活的更好,我想讓我的國家強大,我想讓亞坤城被屠殺的百姓不會枉死,我想讓陳國的都城不會被隔三差五的圍攻,還要指望他國救援,可以嗎?” 柳輕舟看到易苗眼神堅定,有些心虛輕聲問:“你,你認為是父皇的錯?”易苗平靜的問:“你難道認為都是奸臣禍國?南涼圍困東京這麼久,來了幾個忠臣救駕。你兩年來的讀書遊歷,那些官員都在忙著幹什麼?這些官員的權力又都是誰給的?”柳輕舟怔怔語塞,低頭不語,眼圈微紅。易苗見她如此神態,語氣放緩說:“公主放心,你母親於我家有恩,我也不會為難你父皇,但那些貪官佞臣我是不會放過的。”柳輕舟見他說不會為難父親,去了心頭大事,愁容漸散。 柳輕舟讓劉雲濤先回武州勤王大軍,自己留在易苗營中,可劉雲濤堅決不肯,堅持留下陪在公主身邊。易苗知道劉雲濤想些什麼,也不阻攔。易苗帶著柳輕舟回了一趟亞坤城,講述了當日的慘烈景象。柳輕舟親眼見到殘破不堪的亞坤城,一片焦土的村莊農田,和高如宮殿的萬人冢,她流淚跪拜,心中波瀾起伏,知道陳國不能再這樣下去。劉雲濤也裝模作樣的祭拜了一番。劉雲濤在亞坤城裡見到三萬多灰頭土臉,修建亞坤城的南涼俘虜時,心中奇怪這些平時讓陳國人畏之如虎的南涼鐵騎,怎會如騾馬一般乖乖幹活。他忍不住開口向易苗詢問,易苗告訴劉雲濤南涼主帥慕容川已經在亞坤城自盡,十幾萬主力已經灰飛煙滅,東京城下只剩下四萬殘部。劉雲濤接著詢問易苗如何斬殺了十幾萬南涼主力,易苗回想起那夜烈火地獄般的慘烈場景,也不想再提。劉雲濤知道易苗能破十幾萬南涼大軍,定然本領過人,說話不由的客氣起來。想到這次政治投機在易苗的幫助下,達成願望指日可待,劉雲濤忍不住暗自竊喜。 從亞坤城返回後,易苗對柳輕舟,劉雲濤講述了自己打算掐斷南涼殘兵南下的路線,迫使他們在東京城下投降的計劃。柳輕舟,劉雲濤都不懂軍事,只是連連點頭。易苗叫來朱珍,命令他帶兩千騎兵拉兩百臺巨弩車,先到劉雲濤的大營,帶上武州的人馬去封鎖離開東京的九處要道。柳輕舟堅持留在易苗大營,劉雲濤怕丟失了武州軍的指揮權,只能和朱珍一起回去。幾日後,朱珍傳回訊息,所有的道路已經封鎖,易苗算了算日子剛好,便命令兩萬大軍朝東京城進發。 易苗忙碌的同時,東京城那邊也好不熱鬧,南涼人的投石機終於砸塌了西城門,南涼人冒著漫天的羽箭把西城門的道路清理出來時,發現裡面還有甕城,甕城還有一道城門。這道城門不如外城門高大堅固,投石機卻很難準確砸到它。南涼人的糧草將盡,是要繼續攻城,還是南下進入陳國腹地,北上殺回南涼。幾名南涼萬夫長意見不一,吵得不可開交。就在萬夫長們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陳國人再一次給了他們信心。 原來西城門被攻陷的訊息再次打垮了禁軍的意志,石陽的部下在東京城裡燒殺搶掠。他們洗劫了東京城繁華的標誌流金河沿岸,無數店鋪被搶劫後點燃,有不少百姓被當場殺害。這次連月嬋樓也沒躲過這一劫,被付之一炬。皇帝柳承道依然躲在皇宮裡天天請和尚,道士作法,希望能夠化險為夷。韋文峰花了不少功夫,鎮壓了叛亂計程車兵。可作為這次叛亂的主要責任人石陽的心態全變了,他明白現在皇帝不敢處置他。若是南涼人撤了,改革派定然饒不了他,自己的主子賈溫一去就沒有了訊息,他只能自己救自己了。石陽開始聯絡心腹,準備開城投降。南涼人攻打的西門是韋文峰負責把守的,石陽本來負責把守北門和東門,叛亂髮生後,北門和東門的軍權也被韋文峰奪了去,石陽打算奪下只剩一座城門的西面放南涼人進城。 看到東京城內發生了大火,南涼人知道可能發生了內亂,所有的爭論瞬間平息,他們決心儘快攻破東京城。這一天清晨,南涼人集結了三萬八千多名士兵,準備一舉攻破西門,殺進東京城。在南涼人準備發起攻擊的時候,身後想起了易苗的戰鼓聲。南涼人知道主帥慕容川,耶律研一被擒,耶律研一送來的勸降信已經講明此事,想來打敗慕容川的大軍也至少應該有十幾萬人,沒想到只來了這麼些人。他們慌亂了一陣之後,又恢復了不可一世的姿態。易苗一馬當先帶著一名通譯,來到陣前,打量著對面的四名主將。細看之下,又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上次奇襲東京的主將之一桑葵。上次一戰,易苗第一箭射死霸佔領導位置的多郎,第二箭射中耶律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