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的世外桃源好像不再寧靜,柳輕舟在太平村住了小半年,心境遠不如剛來這裡時一樣輕鬆,尤其是時常見到陳家的三個小孩。柳輕舟接濟了她們些銀兩,幫他們埋了父親,陳家在鄉親們的幫助下,慢慢恢復了正常的生活。太平村都是窮苦人家,誰知道哪家還會碰上什麼事情。人生多舛,世事艱難,劉大叔上山採筍,摔壞了腳,劉大媽天天要照顧田裡,又要照顧大人和小孩,忙的不可開交。柳輕舟藉此辭行,說不便再打擾了,她多給了劉大娘一倍的房租,才依依不捨的和劉大叔一家告別。 宮中對柳輕舟的秘密搜尋也沒那麼緊了,她們就繼續南下。她還想去易苗口中的武州城去看一看。武州城沒有東京城的磅礴氣勢,可是兼有南方的溫婉和北方的豪氣,山川小而秀美,大江寬廣雄渾。柳輕舟到武州落腳後,先去了城北的正德書院,書院中白髮蒼蒼的老先生依然記得那個離開很久,但不願考取舉人的文弱少年。見柳輕舟打聽易苗,老先生還認真的向她抱怨易苗如何浪費了自己的才華。老先生在抱怨完後,告訴了柳輕舟易苗家的住址,說如果見到他要好好勸勸他。柳輕舟自忖無法面對易苗的家人,隨後去了城西郊外的小河,那裡還有許多光屁股小孩在河裡潑水玩耍,想到易苗小時候也可能如此玩耍,柳輕舟忍不住捂嘴想笑。接下來的日子,她又先後去了城南的碼頭和古玩玉器市場,在這座城裡似乎處處都有易苗的腳步,和易苗的描述也是一模一樣。 柳輕舟還買了很多禮物拜訪了蘇寂,說自己是東京來的,受易苗之託前來看望老先生的。蘇寂聽說是易苗的朋友來看自己,高興的如同小孩,言語間流露出無比的興奮。蘇寂不知道易苗的家世,易苗也不想把老先生攪進自己和皇家的恩怨中,從不提起。蘇寂問起易苗在東京中如何,柳輕舟說他現在在東京是很有名氣的才子,日子過的非常好。蘇寂想憑藉易苗的學識,理當如此。蘇寂話裡話外的打聽柳輕舟和易苗的關係,柳輕舟害羞地說他們只是普通朋友。蘇寂平時在家寂寞,邀請柳輕舟常來串門,柳輕舟在武州也沒有親友,便常來探望,一來二去,兩人也熟悉起來。蘇寂給柳輕舟講易苗在自己家中如何埋頭看書,學畫,淘古玩。柳輕舟給蘇寂講易苗怎麼一曲紅遍東京城,如何還救了自己一命,當然涉及自己公主身份的她都隱去不說。她也沒說易苗已經遠走他鄉,因為和蘇寂的聊天中,她聽出來,易苗並未將此事告知蘇寂,想來是不想讓老人為他擔心 在武州城的日子是柳輕舟出走以來最舒適和愜意的,見不到如太平村一般的窮苦百姓,似乎大家在這裡日子過的都很開心。柳輕舟待在武州,久久捨不得離去的時候,東京城再次被圍困的訊息傳了出來。南涼早就開始攻打陳國可是內陸城鎮為何等到東京被圍才知道訊息,這不難理解,柳承道自己都是被包圍後才知道訊息,其他州郡又如何得知。 得知父母再次被二十萬南涼精銳困於東京城內,柳輕舟再也坐不住了,她不能再隱藏自己的形跡了。柳輕舟來到武州郡守府邸找到武州郡守劉雲濤,出示了柳承道御賜的琥珀印璽,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對這位公主的到來,劉雲濤表現的先是驚訝,後是恭敬,最後是歡喜。劉雲濤是個八面玲瓏的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本來就是他的專業。這兩年陳國改革派和保守派的黨爭,改革派來人劉雲濤說我惟命是從,保守派來人劉雲濤說你是我大哥,你讓我打誰我打誰。兩邊都把劉雲濤當自己人,還好武州遠離朝堂,他這個地方長官倒也做的有聲有色。 至於搜刮銀子,像劉雲濤這種級別的官員,早就過了堵在城門口刮銀子的階段了。武州境內有鐵礦,鹽鐵是朝廷專賣,劉雲濤一上任就把掌管鐵礦的人換成自己心腹。此後武州出產的鐵礦等級下降,產量也越來越低,對朝廷就說開採日久,礦脈枯竭。私下裡劉雲濤用老婆親屬的名義低價購買高等級鐵礦,再高價賣出。鐵礦一旦賣出,誰都無跡可尋,毫無證據。劉雲濤在任時,儘量把這個金蛋掏空,如果沒有掏空,中途卸任離開,還可以點撥點撥下一任郡守,相信誰也不會輕易再把這個金蛋還給朝廷。他還讓老婆設法壟斷武州的蠶絲市場,來自皇室和東京城的採買都要透過劉雲濤,低買高賣,來錢非常容易。這樣以來武州城看起來倒像是一片百姓安居,政通人和之地了,背地裡劉雲濤刮的也不比誰少。 公主駕突然臨武州命令劉雲濤組織軍隊,北上東京城勤王救駕。起初劉雲濤只是把公主恭敬地供養起來,不想去東京送死。他深知,武州只有一些府兵,這些兵嚇唬嚇唬老百姓還夠用,打南涼人一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劉雲濤老婆的一番指點讓他改變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公主現在武州,用公主的名義招兵買馬,名正言順,既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