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笑看葉婉芝一眼：“人情這東西，真不是個好玩意，有時只是託人辦事的藉口，人家給不給辦，也不會看它，而是看咱們上稱有幾斤幾兩。” 上次謝柏戚寄回來兩張奶粉票，倆人商量好，葉婉芝去趟縣城，買兩罐奶粉，到時候去王書記家帶上。 歇了半個小時，謝母準備去上工，謝小六騎著腳踏車飛奔而來，在大門口喊：“五娘，五娘，我三哥來電話了。” 謝母：“婉芝，快，老三來電話了。”說完，不待葉婉芝回應，趕緊下炕往外走。 電話等著她，那得花多少錢啊！現在電話是雙向收費，謝柏戚那邊打電話不要錢，可臺合村這邊接電話要錢。 而且現在電話線路少，他們一直佔著一條，別人打不通就需要等，所以謝母沒等葉婉芝，直接小跑出門。 謝小六：“五娘，上來，我帶你去。” 謝母：“哎，好，婉芝我先去，你隨後過來。”一邊說著，謝母一邊上了腳踏車，謝小六腳下一蹬騎走了。 謝家衚衕離大隊不遠，謝小六騎腳踏車也就兩分鐘，謝母下了腳踏車，趕緊抓起放在桌上的話筒：“老三啊，我是娘。” 謝柏戚一直耐心的等著，聽見謝母的聲音，樂呵呵的叫了聲“娘。” 謝母：“有啥急事嗎？怎麼打電話？寫信不行嗎？”謝母一連串問題，投到了謝柏戚耳朵裡。 謝柏戚等謝母說完：“娘，你彆著急，咱們慢慢說。高宗盛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季冬順被判了20年，我怕季家打擊報復你們，想問問情況。” 謝母：“哦哦，婉芝現在和我住家裡，你放心吧。”然後抬頭向四周看看，沒人，用手半捂著話筒和嘴：“我想著去找找公社書記，王勇，按輩分，你得管他叫舅舅，把婉芝調來臺合村，到時候跟我住家裡，就不怕季家了。” 葉婉芝小跑著進了臺合村大隊，來到謝母旁，謝母向她使個眼色，意思是我先說，說完你再說。 謝柏戚：“我知道他，但沒見過，這麼些年不聯絡了，求人辦事，哪那麼容易，我跟高宗盛說一聲，讓他去辦吧。” 謝母：“老麻煩人家，不太好吧。” 謝柏戚：“過命的交情了，以前出任務，我救過他，他也救過我，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平時生活上，可以照顧著他點，他父母都沒了，也沒娶媳婦。” 謝母：“唉！可憐的孩子，我給他說個媳婦吧。” 謝柏戚一頭黑線，額的個老孃啊！你關注點咋跑這上面去了，我是想讓你偶爾給他做雙鞋，做件衣服，整點吃食啥的。 “娘，牛不飲水，你不能按著它的頭喝吧！這事得老高自己願意才行，你可以先給他做兩雙鞋，做件衣服” 謝母點點連連點頭，兒子說的都對，反應過來謝柏戚看不見，趕緊“嗯嗯”兩聲。 算算時間不短了，張口道：“我沒什麼事了，我把話筒給婉芝，你倆說幾句啊。”說完，把話筒遞給葉婉芝。 葉婉芝在旁邊已經聽明白，這次打電話是為她的事，心裡充滿感激：“三哥，我是婉芝，你在北城軍事學院還好嗎？” 謝柏戚：“我挺好的，吃穿住都不用愁，不用擔心我，你和娘在家別省著，吃點好的，等發了工資和津貼，我給你們寄回去。” 葉婉芝：“別，三哥，前幾次寫信不是跟你說了嗎，我現在給省報寫故事，每月都有七八十收入，夠花。” 謝柏戚：“你賺的攢起來，先花我的，我們現在進修也管吃管住，沒什麼花錢的地方。” 葉婉芝還要說什麼，謝母在旁邊聽的著急，用手指點了葉婉芝幾下，葉婉芝看看謝母，以為謝母想要錢，就“嗯嗯”兩聲同意了。 掛了電話，謝母開始唸叨葉婉芝：“你這孩子太傻了，他主動交錢，你還不要，男人手裡拿那麼多錢幹啥，他們都不會過日子，錢得咱們女人拿著，他給，你就得要。” 葉婉芝很無語……我這還沒成你兒媳婦呢，你就幫著我訛你兒子的錢，這真的好嗎？ “我這還名不正呢，還是得交給大娘”葉婉芝挽住謝母的胳膊，討好的說道。葉婉芝非常感激謝柏戚和謝母，倆人對她實在太好了。 謝母故意板起臉：“我是那種要兒子兒媳錢的人嗎？不要看不起我，我啊……”抬頭看看四周，見沒人，音量放小“有錢。” 謝母和葉婉芝有說有笑的出了大隊，在路邊看到了跟人抽菸的謝小六。 “小六，電話打完了，我們走了啊。”謝母招呼道。 “哎！五娘，三哥沒啥事吧？”小六把煙掐掉，走上前，跟謝母談話。 謝母揚揚手：“你忙你的去吧，沒啥事，就是怕我農忙累到了，囑咐囑咐我。”村裡八卦的厲害，事情沒辦妥前，不能讓他們知道，不然明天全村都得知道，沒準還會傳到外村去。 “五娘，你家又不缺那點口糧，不用出大力幹，年紀大了，身體弱，你要是累病了，三哥回來，還不得揍我們”謝小六笑嘻嘻的跟謝母耍寶。 謝母佯怒的瞪他一眼：“知道，知道，我不會跟你三哥說你壞話的。”揚揚手：“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