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鬥爭就像閃電五連鞭,唯有一口氣將招式全部甩出,才能打得對方措手不及。 其中一環出了差錯,那就是滿盤皆輸。 呂韋活了一輩子,歷經三朝,依舊站穩丞相寶座,可見其並非浪得虛名。 相黨的第一步,就是利用輿論攻勢,讓天子與新黨離心離德,只要雙方心有芥蒂,相黨就能見縫插針,逐一擊破。 呂韋的下一步,則是爭取鎮國公府,讓白家加入士族,得到家學,大家一起將蛋糕做大做強,你好我也好。 在面見白振生之前,呂韋需要與各家商議,都分出一點利益,為了維護大家共同的利益。 可惜呂韋失望了,一聽說要割讓各家經文講義,分配各家官員任命,大傢伙統一表明瞭態度——達咩! “呂相,您家世代為相,我們可並非如此!” “呂家先割讓利益,我們再望風而動!” “空手套白狼,也沒有這麼個玩法!呂相這次過分了!” 各大家主態度十分強硬,想要合作可以,想讓我們割肉,沒門! 呂韋主動表示:“為了拉攏白家,我願意讓出二十餘名提拔名額!” 堂堂呂家,結果才二十個? 憑什麼讓我們割肉? 士族們開始了賣菜買菜的談判,大殿之內瞬間變成了菜市場。 你出五個名額?憑什麼讓我出六個? 呂家才二十個,我們最多出兩個! 呂韋見狀,也是氣得差點昏厥過去。 一幫烏合之眾,就是這些年吃得太飽,讓他們失去了危機感! 倘若新黨在天子的扶持下,真的成長起來,與士族分庭抗禮,打斷了士族對知識的壟斷,最後失去的利益只會更多! 公孫羽看得心中著急,即便他的家族願意貢獻出數額巨大的七個名額,依舊是杯水車薪。 最終一眾士族,只願意送出不到四十個提拔名額,用以拉攏白家。 呂韋搖頭苦笑,分明是將白家當成了要飯的。 這點談資,呂韋沒臉親自前去,弟子公孫羽前段時間才跟白戰起了衝突。 薛恆更是個悶葫蘆,無法委以重任。 正當呂韋一籌莫展之時,信平侯蕭華開口了。 “呂相!白家之前好歹也是我的親族,在下願意前去遊說白振生!” “信平侯願意擔此重任,我等不會忘了你的功勞!” 上次一計不成,蕭華沒有得到呂氏家學,如今為了兒子,為了家族傳承,蕭華決定再拼一把! 蕭華隆重打扮一番,更是起了個大早,便來到了鎮國公府。 當他遞上拜帖之時,卻被門房告知,已經有人前來拜訪白振生。 “敢問,拜訪白將軍的是何人?” “主人來客,不是我等奴僕可以談論。” 蕭華人老成精,心領神會地從袖口中拿出一袋碎銀子交給了門房。 “現在可以了?” 門房收下銀子,墊了墊重量,笑道:“是冠軍侯蕭遙!” 是那逆子! 蕭華顯然有些發慌,問道:“敢問他是何時來訪?” “才來不久,大概兩炷香吧!” 收人錢財,門房恭敬回答。 蕭華來回踱步,白振生可千萬不能被那逆子收買! 若是留在此地,萬一那逆子添油加醋,讓白振生不悅,豈不是辦砸了相爺的差事? 蕭華思前想後,便決定先行回去跟呂韋商量,是否要加大籌碼。 隨後將拜帖交給門房。 “等蕭遙離開後,再將我的拜帖遞呈給將軍,千萬不要被蕭遙看到!” 說罷,蕭華忍痛又遞過去一綻銀元寶。 門房嘿嘿一笑,趕緊將銀子收入囊中,並表示一定會照辦。 蕭華急匆匆離去,殊不知他前腳剛走,門房便將那拜帖直接撕了個細碎。 從袖口中拿出一小塊黃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還特娘是老牌侯爵呢,這點銀子就想把我打發走?還是冠軍侯出手大方,嘿嘿!” 反正周圍沒人看到,他將蕭華的拜帖撕碎。 只要他不鬆口,就是死無對證,蕭華也拿他沒辦法。 自古財帛動人心,蕭遙深知宰相門前七品官的道理。 這些門房看似地位低下,但一個個無不都是察言觀色的好手。 往往能夠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如果不捨得給錢,他們可不會盡心盡力辦事。 該說不說,蕭遙提前來拜見白振生,其中也有白戰一份功勞。 提前告知最近呂韋多次向白家丟擲橄欖枝,讓蕭遙莫要落於人後。 “大郎,坐下便是。” 白振生為蕭遙斟茶一杯,笑道:“不知大郎今日前來,是以外甥的身份,還是冠軍侯的身份?” 蕭遙明白,對方是要公私分明。 如果是想以親情打動白家,恕不奉陪。 “舅父此言差矣,大郎無論何時,都是您的親外甥。” “實不相瞞,舅父應該看出當今朝堂局勢,新黨異軍突起,相黨措手不及。” “至於那首民謠,很明顯是相黨想要捧殺恩師,讓其成為眾矢之的!由此動搖新黨在軍中的地位和威望!外甥我也會收到牽連,他們睜眼說瞎話,漠視舅父的功勞,實在是卑鄙小人。” 蕭遙先是為白振生分析了局勢,還不忘給相黨上眼藥,表明態度。 鍾澤等人,可一直承認白家的功勞;漠視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