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馨玉掂著桶提第三趟水時,李月珍和姜寶琴說說笑笑的正在她家院裡。 “你放學回來了?”李月珍笑著問。 姜馨玉點了點頭,把水倒進水缸中。 陳秀雲正在晾衣服,屋裡陳嘉嘉叫了一聲“月珍”。 李月珍推門進了屋,“嘉嘉咋了?” 陳嘉嘉把寫好的信遞給她,又遞了錢過去。 陳嘉嘉暼了一眼在院裡探頭探腦的姜寶琴,問:“你咋和她玩一塊了?” 李月珍從自己的包裡掏出自己的信,隨口說道:“咋了?不行啊?你又不喜歡宋明翰,還不讓我和喜歡宋明翰的女同志玩?” 陳嘉嘉沒想到她會把話說這麼直白,臉僵了僵,也不好再說什麼。 李月珍又笑著說道:“趕緊把病養好,方老師就等著你呢。” 兩人又說了幾句,李月珍拿著兩個信封出去了。 “嬸,還要勞煩你跑一趟了。” 陳秀雲把信接過,“那有啥,也就是順道的事,我明天早上就去。” 李月珍說道:“欸,那能不能幫我帶一斤肉回來,我想吃紅燒肉了。” 李月珍說著,又拿出肉票和兩塊錢遞給陳秀雲。 陳秀雲接過後說道:“多的明天我給你拿回來。” 陳秀雲拿著兩封信進了屋,兩信封上收信人的名字一個姓李,明顯是男人的名字,一個姓馮,叫馮蔓,應當是個女人的名字,這封信也是陳嘉嘉寫的,地址是首都某軍區家屬院。 陳秀雲剛把信放好,姜馨玉就走進來了,她把這段時間寫的複習筆記給陳秀雲同志,“媽,別忘了看。” 陳秀雲接過後點了點頭,每天給隊裡小學生上課還是有空閒時間可以看的。 “晚上吃什麼呀?”上個星期吃的麻辣兔丁,這個星期帶著糧食在學校吃的雜糧窩窩頭,一個星期都清湯寡水的,嘴裡都快淡出個鳥了。 陳秀雲睨她一眼,“你是想天天吃好的。” 姜馨玉理直氣壯說:“誰不想吃好的?” “趁著天還沒黑,你去摘點野菜回來,一會兒炒個野菜雞蛋。” 反正家裡有額外的收入,母雞下的蛋陳秀雲就算攢起來也沒打算拿去供銷社換錢了,一般情況下都自家人解饞吃了。 等晚上吃完飯後,陳秀雲去了王寡婦家。 “陳奕沒回來?” 王寡婦說道:“昨天說今天要去石井溝大隊放電影,今天估計不會回來了。” 石井溝大隊也屬於紅星公社,不過在山那頭,路非常不好走,年年的生產任務就沒達標過,算是紅星公社的落後大隊。 “那事,你是問出來了?”王寡婦的態度有些不自然,眼神飄忽不定。 陳秀雲說:“她要寄回家的信上有個叫馮蔓的名字,這應該是她家裡人的名字,她爸的名字,我沒好意思直接問。” 王寡婦的臉色已經變了。 馮蔓,馮蔓。 “你好,我叫馮蔓,是一名醫護工作者,和陳進華在戰場上經歷了生死,請問你是她的妹妹嗎?” 當年年輕貌美一看就有文化的馮蔓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裳出現在陳進華家中時,王寡婦看懂了她提起陳進華時眼中的柔情。 馮蔓走了,陳進華她媽就開始折磨她了,明明白白說當初就是看她可憐才從她親生爸媽那買回來,以後陳進華會有條件更好的媳婦,陳家不需要她了,那老太婆當初想把她賣了。 王寡婦知道,她當初在陳家,就是舊社會的童養媳。 準確的來說,她和陳進華連張結婚證都沒有。 陳秀雲說出馮蔓的名字後,就見王寡婦開始魂不守舍,面上似哭似笑,臉上什麼表情都有。她喊了她好幾聲,都沒把她的魂喊回來。 陳秀雲拍了拍王寡婦的肩,大聲問:“你咋了?”這表情真是怪嚇人的。 王寡婦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我沒事。” 陳秀雲走後,王寡婦拿著針也縫不下去衣裳了,她呆呆的坐在那,想起陳奕,他從小就沒爹,別人都有,就他沒有。小時候倒是聽他問過,長大後他再也沒問過。 王寡婦覺得,等陳奕回來,還是要給他說說陳進華的事。 雖然陳奕現在可能已經不需要爹了,但陳進華本來就欠她們母子的,四九年那時,他就已經有出息了,這麼多年過去,應該更有出息了。 她沒想沾他光,可看到他另外的女兒穿的體面,天生就是首都人,她心裡難免有些不平衡。 王寡婦木愣愣的,腦子裡想的亂七八糟的,最後決定,她要告訴陳奕,還要不要這個爹,讓他自己決定,她都聽他的。 第二天天還沒亮,陳秀雲就帶著五十個香皂去了縣城。上星期沒來,這星期來了後,賣的很快,十一點多就賣的差不多了。 家裡沒肉票了,陳秀雲就在黑市上花了一塊四毛錢買了兩斤豬下水,還有一隻沒什麼肉的豬蹄。 回到鎮上後,又把揣在兜裡的信拿到郵局給寄了出去。到了食品站,拿票給李月珍買了肉,她想著家裡香皂的存貨已經少了一部分,再去縣裡個四五趟就能賣完了,於是又花兩分錢帶回來兩個豬胰子。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