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州節度府,德州境。 十一月的德州已經冷風刺骨。 德州知府廖國志在數十名衙門屬官、護兵的簇擁下抵達了齊河北岸。 齊河是一條發源於北邊草原上的河流,原屬前朝齊州。 大周建立後,這齊州就被草原上的胡人佔據,改了名。 齊河流經光州節度府北部,遼州節度府的威州、德州後入海。 這一條河流綿延上千裡,浩浩蕩蕩,養育了兩岸無數的城鎮百姓。 “唏律律!” 知府廖國志勒住了馬匹。 他抬眼朝著前方望去,寬闊浩蕩的齊河映入眼簾。 在齊河上,一座由石頭、木材修築的橋樑橫跨兩岸,名為德州橋。 這一座橋已經在這裡矗立了數百年,可依然堅如磐石。 每隔幾年,衙門只需要派人採伐一些木頭,替換掉橋上的一些腐朽的木頭即可。 此刻在這一座歷史悠久的橋樑上,一片喧囂。 馬車、驢車、牛車和成群的羊混雜在人群裡,正蜂擁向北岸而來。 張雲川親自統領五十萬大軍來攻,前線兵敗的訊息已經傳開。 居住在齊河南岸的百姓聞言,驚慌不已。 這一旦戰事蔓延到他們這邊,那他們就有可能毀家滅族。 所以趁著張雲川的大軍還沒殺到。 大量的百姓已經收拾細軟,拖家帶口向北岸逃離了。 這北岸有他們德州的州城,又有齊河天塹阻隔,足以保護他們的安全。 “不要擠!” “不要亂!” “有序過河!” 在德州橋的橋頭,有手持長矛的軍士在大聲地呼喊維持秩序。 可是人群驚慌,橋面又狹窄。 都想盡快的過河,導致德州橋上擁擠不堪。 “噗通!” “噗通!” 時不時的有百姓被擠的掉下了德州橋,落入了齊河水中。 “救命啊....咕嚕......” 落入水中的人掙扎呼喊著,很快就被滾滾河水給卷向了下游。 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的親人被河水吞沒,哭喊嘶嚎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德州府的一眾官員也都微微動容。 這張大郎的大軍還沒打過來呢,這百姓就慌亂成這番模樣。 這要是張大郎的大軍殺到,哪還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 他們的眉宇間都憂心忡忡。 以往都是他們打別人。 現在張大郎氣勢洶洶地揮大軍來攻,這讓他們都沒一個心理準備。 “吩咐下去,南岸各處城鎮堅壁清野,同時立即拆毀德州橋!” 知府廖國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下令拆毀這橫跨齊河的德州橋。 此言一出,眾屬官護衛都怔住了。 “知府大人,這德州橋拆不得呀!” 有官員當即站出來勸阻。 “這德州橋歷經百年,是兩岸百姓過河的主要通道。” “倘若是現在將此橋拆毀,那兩岸百姓將無法通行。” “我大軍排程也需要透過此橋。” “況且我們在南岸還有那麼多的城鎮,此橋一拆,豈不是將南岸大片的土地拱手讓人?” 其他官員也都紛紛開口勸阻。 “知府大人,這德州橋修建不易,還請知府大人三思呀!” “是啊!” “這一旦拆毀,再想重建就耗資巨大。” “......” 德州橋是一座很重要的橋樑,他們的官道就是從此透過。 這對南岸堅壁清野他們尚且可以理解。 可這拆掉德州橋,很多人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 “知府大人,這張大郎雖然打進了壽州,可距離我們這裡尚有一段距離。” “說不定他只是幫宋騰收復失地,並沒有攻打我們遼州節度府之意。” “我們可不能自亂了陣腳呀!” “是啊!” “要是我們拆了橋,張大郎並沒有打過來,那就鬧笑話了。” “再說了,這德州橋如此重要,貿然拆毀,節度使大人怪罪下來,我們可擔待不起。” 張雲川雖然對外宣稱,將要揮師攻打遼州節度府。 可對於德州的這些官員而言,他們對此是存疑的。 很多人覺得張大郎估計是虛張聲勢。 可德州知府廖國志卻不這麼認為。 這大軍調動,可不是過家家。 張大郎既然調動了那麼多兵馬,耗費那麼多錢糧,那肯定是有所圖。 “我們如今大軍原在北部三州和朝廷禁衛軍鏖戰,我德州僅有駐軍兩千人!” “這張大郎的前鋒騎兵已經抵達壽州境內,不日就要到此處!” “要是他們突入了我們德州境內,我們拿什麼和他們打?” 廖國志面色嚴肅地對眾人道:“我們萬萬不可心存僥倖,覺得張大郎是虛張聲勢!” “這萬一張大郎是真的想來攻我們,我們手裡這點兵馬那是萬萬抵擋不住的!” “不僅僅到時候我們德州會淪陷,興城同樣難保!” “所以為了防患於未然,必須馬上拆毀所有的橋樑,毀壞所有通往光州節度府的道路!”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