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州前線,東南節度府兵營內,一片慘烈景象。 碎裂的馬車零部件散落在各處,戰旗殘破,傷亡枕藉。 中軍大帳內,大公子江永陽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他麾下的將領們也情緒低落。 他當日率軍攻入復州境內,大有一舉蕩平復州的氣勢! 可如今兵敗永安府城下,現在他們後路被切斷,糧草斷絕,與東南節度府也失去了聯絡。 更為重要的是,五六萬復州軍在一旁虎視眈眈,隨時想要撲上來將他們撕扯的粉碎。 他們成為了陷在復州境內的一支孤軍,隨時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望著神情沮喪的一眾將領,江永陽的心裡也懊惱不已。 早知有如今的處境,他當日就不應該衝動的率軍殺進復州境內,以至於如今進退失據。 “諸位可有退敵,脫身之策?” 江永陽打破了軍帳內的沉默,徵詢眾人的意見。 面對江永陽的問話,參軍和將領們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吭。 特別是幾名參軍心裡更是有氣。 當日他們可是苦勸大公子不要意氣用事,畢竟貿然對復州用兵,不好收場。 可當時這位大公子充耳不聞,還將他們訓斥了一通,說他們這是擾亂軍心。 現在落到這個處境了,再詢問他們的意見,他們又不是神仙,自然迴天無力。 “大公子,不如求和吧。” 長史黎寒秋看眾人都不吭聲,他微微嘆了一口氣,說出了眾人想說又不敢說的話。 倘若是先前有誰說這話,那勢必會被大公子拉出去杖斃。 可現在黎寒秋說出來後,大公子的臉上閃過了不甘、屈辱的神情後,卻是沒了生氣。 江永陽很清楚,他們如今處境艱難。 這個時候和復州和談,他們必定是吃虧的。 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要是不和談的話,復州軍拖都能拖死他們。 江永陽默許了黎寒秋的提議,他環顧四周問:“不知道誰願意去復州軍中走一趟?” 眾人頭顱低垂,依然不吭聲。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此行兇險萬分,說不定就有去無回。 他們自然不願意以身犯險。 “二弟。” 江永陽將目光投向了右騎軍大都督江永雲。 “不如你去走一趟如何?” 江永雲一怔,他抬起頭望著自家的大哥,滿臉的不可思議。 啥意思啊? 讓自己去送死啊? 太陰險了! “大哥,我,我這嘴巴笨,不會說話呀。” 江永雲婉拒說:“我覺得這和談的事兒關係到我數萬將士生死存亡,理應挑釁一老成持重的人去為妥。” 江永陽繼續勸說道:“你是我東南節度府的二公子,此去和談,足以彰顯我們的誠意......” 江永雲見狀,當即頂了回去:“大哥,我覺得你是我大軍統帥,你要是親自去的話,那誠意更足。” 眼看著自家大哥執意要搞死自己,江永雲也豁出去了,懶得維持表面的和氣了。 聽聞這話,江永陽的面色當即沉了下來。 這個一向對自己百依百順的二弟,竟然敢當眾頂撞自己了。 江永陽厲聲道:“二弟,你這是想要抗命不成?” “你可要知曉抗令不遵的後果!” “大哥,你也別嚇唬我。”江永雲道:“你是鎮南軍大都督,我是右騎軍大都督。” “爹雖然讓我在戰場上聽你的,可你現在要我去和談,那不明擺著讓我去送死嘛。” “諸位你們給評評理,有這麼當大哥的嗎?” “你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你!” 此言一出,眾將的神情都變得複雜起來。 這兩兄弟那都是節度使大人的兒子。 以往他們至少維持著表面的和氣。 如今當眾的撕破臉,這讓他們反而是犯難,誰都不好得罪。 況且他們也覺得大公子做的有些過分了,這明擺著的是借刀殺人嘛。 江永陽正要發作,長史黎寒秋站了出來。 “大公子,我此番過來就是督促撤軍,負責與復州和談,處理善後事宜。” “我看還是我走一趟吧。” 黎寒秋主動請纓,將這個事兒攬了下來。 他覺得他要是不站出來的話,這兩位公子怕是要因為這個事兒打起來。 “黎老大人,您可是我東南節度府的擎天柱,豈能讓你以身犯險......” 黎寒秋道擺擺手說:“我雖然是一把老骨頭了,可畢竟是節度府長史,我晾復州不敢拿我怎麼樣。” “況且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大公子不必擔憂。” 大公子江永陽看黎寒秋堅持,最終點了點頭。 江永陽道:“來人吶,將我軟甲取來,送給黎老大人防身之用!” “多謝大公子恩典!” 黎寒秋當場向江永陽道了謝。 現如今右騎軍、鎮南軍的處境堪憂,黎寒秋也沒有耽擱。 在稍稍地準備了一番後,旋即帶著幾名隨從護衛,徑直地出了大營,直奔復州兵營的方向而去。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