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她只能在腦中不斷吶喊著要死了要死了,淚水撲簌簌地流下。她已經分辨不出快樂和痛苦了,兩穴中酥酥麻麻的酸癢是快樂嗎?到達不了高潮是痛苦嗎?
若這種生活永遠持續下去,又是快樂還是痛苦呢?
她感到自己被劈成了兩半,一半隨著輕浮的快感扶搖直上,飄飄直至天堂,一半被黑色的漩渦裹挾著往下墜落,亦或者它就是漩渦本身。
她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或許是抒發不可解的苦悶,或許是為了錨定自身的存在。
她輕輕唱起了歌。
剛吐出一個音,她就知道自己跑調了,唱得一頓一頓也就算了,竟然一個音都不在調上……她有點想笑,然後眼淚就流了下來。
但她沒有停下,她一邊呻吟流淚,一邊磕磕巴巴地唱了下去。
不為其他任何事,僅僅為了歌唱本身而唱。
布蘭克站在床邊,低頭注視著希雅。他看了好幾分鐘,少女仍無知無覺的,只一個勁兒地蜷縮肢體,手掌一張一合地用著力,巴掌大的小臉被一塊厚布蒙去大半,但仍能從揪緊扭曲的唇瓣看出她的苦悶與焦灼,想也知道她正在嘗試什麼。
他離開了約兩個小時,重新佈置了城堡內的守衛,以懷頓守備不利的理由,將自己看中的人選提拔成了副手。這正是個培養自己勢力的好機會,從這種意義上來說,他還得感謝那個惹事的女人。
但不管怎麼樣,那都不是一場愉快的談話,以至於他回到房間後都沒有立刻將希雅抱到懷中,而是平靜地看著她掙扎的姿態。
像是被打落在泥地裡的花朵,或是被鞋子踩住旁邊身子,只能醜陋蠕動的蟲子,她扭動打滾的樣子狼狽不堪,口水汗水淫水在床單上留下一道道溼痕,但因為秀麗的容顏而顯出幾分異樣的、讓人想要嘆息的美麗。
布蘭克不自覺地抬頭看了看床邊的帷幔。層層迭迭的帷幔無風自動,連空氣都被少女煽情的呻吟驚擾了似的。
和其他魔族一樣,布蘭克對光亮沒有特別的喜好,但也許是在人類國家待久了,他也會覺得逼仄不通風的空間像個棺材,死氣沉沉難以習慣,可住到這個房間後,竟一次也沒有過這樣的不適。
是因為她在這裡吧……布蘭克輕輕吐出一口氣,心中的鬱結頓時消散。
幸好這棺材一樣的世界中還有她,一吐息一眨眼都令人無比憐愛的她,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她。
看著自己的戀人,寵物,以及一手打造的作品,布蘭克心中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滿足,他伸出手,正要將少女抱起,忽然看到她的嘴唇微張,耳邊傳來飄渺的哼唱,他愣了一下,才發覺那是歌聲,是希雅在唱歌。
他還沒聽過希雅唱歌,於是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幾個調子過後,布蘭克無聲地彎起嘴角。那是很普通的一首童謠,他曾在大街小巷裡聽無數孩童唱過,對它的旋律爛熟於心,而希雅唱的沒一個音是準的,也不知道是她本身就不擅長唱歌,還是肉體上所受的折磨太深,連聲帶都控制不住。
雖然唱得艱澀又跑調,但少女的嗓音柔軟和潤,聽著也不覺得刺耳,尤其是這陌生的一面令布蘭克倍感新鮮,他收回手臂,饒有興致地聽她唱下去。
一邊嗚嗚咽咽地呻吟哭泣,一邊咬著牙唱下去。
明知跑調跑得不著邊際,還是要唱下去。
一開始的新鮮感和麵對寵物犯蠢時的寵溺漸漸從布蘭克心中消失,變為不知來由的,隱隱約約的刺痛。
這應該是更活潑、更輕盈的一首歌,他想。
——怕你扭曲了她,害怕希雅不再是她自己。
布蘭克猛地想起那女人說過的話,悚然而驚,不知何時伸出的手掌觸碰到了希雅的肩膀。
希雅被嚇得一僵,在感受到熟悉的氣味後,立刻蜷起身子將臉頰緊貼他的手心磨蹭。
“……”布蘭克沉默了片刻,將少女抱入懷中,說道,“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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