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於漠有些冷氣散出,剛要張口,就見到少年朝自己歪了歪頭。 季言笑了一下,朝他伸出手:“我渴了,可以給我一瓶水嗎?” 黑髮黑眸的少年將面板襯得極白,好看得似一副油畫。 咚、咚咚…… 這次心跳亂了好幾拍。 太像了。 措不及防的,顧於漠看著他歪頭的樣子,想到了某隻幼崽。 害怕…… “顧、顧首席?” 藤蔓本體被清理乾淨了, 這些進化者每個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人中龍鳳。 哪怕損失了一輛車,他們也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並且分配好了接下來的行程, 每輛車上多塞兩個人, 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他們處理得乾淨又利落, 等待著隊首的迴歸。 看到的卻是兩個人。 顧於漠從物資車裡將季言帶了出來,少年就這樣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眼神還透著幾分懵懂。 兩個人一前一後, 明明沒有言語或視線的對接, 依舊能感覺到周身之間自洽的磁場融合在一起。 只一出場, 所有見到的人都毫無疑問覺得。 他們之間一定是認識的, 而且看樣子關係匪淺。 光頭瞪大了眼睛,用力用手肘去拐林峰:“我娘嘞。” 他震驚得連家鄉話都出來了。 林峰捂住自己被撞痛的手臂嚷:“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他滿臉的驚訝不比光頭少。 光頭不是很信,比起自己現在所見到的,他更願意相信是自己喝醉了。 “你說得對, 以後外出做任務,我不喝酒了。”他揉了揉眼睛。 腦海中突然想起, 自己先前和少年的談話。 少年說, 他是來找人的。 原來那個人就是顧首席!? 並且還真的跟著來了。 顧首席知道這件事嗎, 是他縱容的嗎,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光頭暈乎乎地,開了口:“老大, 這是你物件?” 說完他差點咬了自己舌頭。 什麼老大, 他真的是被林峰這混小子帶歪了。 顧於漠腳步停下, 暗沉沉的視線移到了他們身上, 凝視著那一張張好奇的臉。 所有人立馬感覺渾身肌肉一痛,當初被顧於漠訓狠了的肌肉記憶, 在這一眼下又被重新喚回了。 就算有再多的好奇,也必須在這一刻藏起來。 他們哪裡還敢繼續問,立馬一溜煙全都回到了各自車上,準備出發。 顧於漠收回視線,剛回頭,就又對上了一雙滿是好奇的視線。 和其他人不同,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乾淨得過分了。 偏圓的眼形帶來的是一臉無辜,責怪的話對著這樣一張臉是說不出來的。 季言虛心求問:“物件是配偶的意思嗎?” 顧於漠:“……” 他沉默片刻,決定不回答這個問題。 同時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了他的唇邊。 那唇瓣看起來很紅又天生長了看起來很好含住的唇珠,但此時更讓人在意的是,這張嘴的邊緣處沾上了許多餅乾碎。 顧於漠從剛剛就一直剋制著,此刻又突然聽到這個問題,腦海中的理智弦終於斷了。 他伸出手,幫忙擦掉了上面那點碎屑。 季言習慣性眯起眼睛仰頭。 之前在家裡的時候,吃完飯他總是被顧於漠抱起來擦嘴擦臉,所以現在一點也不抗拒。 反倒是男人頓了頓,臉上表情似乎比起剛剛要冷了一些。 之前關於少年具體身份的猜測浮現,又被強行壓下。 他看起來實在是太像被人驕縱慣著的金絲雀了。 而現在這隻金絲雀似乎迷了路,翅膀連飛都飛不遠,掉到了他面前。 哪怕他這裡只有一片全是荊棘的廢墟,雀兒也不得不在這裡停下。 顧於漠:“把手伸出來。” 季言眨眨眼,十分聽話地伸出了手,把手心往上放在他面前。 白白嫩嫩的手掌心,透著點粉,一點繭子都沒有。 這不可能是一雙在酒館裡打工,端盤子洗杯子的手。 那個來保釋他的老人,和他自己說過的話,都成為謊言不攻自破。 但那是之前的事情了,顧於漠不想追究。 這個自稱叫做季言的少年,只需要跟著他,有事情躲起來,保證自己安全。 回到了基地,他們就會各自分開,人生軌跡再次成為不會互動的平行線。 顧於漠讓他將手放下,並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轉身的又看到了許多雙剋制不住的眼睛。 那群在車裡偷偷看過來的人趕緊把頭又縮了回去,恨不得集體失憶一回。 天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