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此處船通彼處船,上窮碧落下黃泉。
有雷國在祥雲外,無告人居苦海邊。
色愛財貪將勢擺,磨捱鋸解受油煎。
神仙活佛收場日,另向心中現一天。
黃標在船中燈下,把管城子的《海遊記》看到此處,忽聽船頭上有人。黃標開艙門看,被幾個公差把黃標帶住,不容轉身。上小船到江北岸河中去,如上水梯,到岸見城門上有字曰:“有雷之國。”
進城入一府,大如宮殿。殿階設油鼎,旁有蛇池,左設石磨,右設鐵鋸;前列三牌,東牌下跪著無數的人,西牌下跪著管盛、水華和尚同一個老總帥、一個瘦知縣;中牌下跪著管城子、信天翁。公差令黃標跪在中牌。但聞殿上呼文和老官趨上,又呼羊智瘦官趨上。少頃,文和發下來磨,羊智發下來鋸,把總帥磨成散帥,瘦羊鋸成羊肉絲。又呼臧居華、鑑清,只見香客管盛同水華和尚趨上。聞殿上唱道:“惡貫滿盈,名利兩收,罪當加倍。”遂將二人發下來鋸。果然仙佛有分身之法,鋸了又磨成肉醬,好似未塑成仙佛的土泥,放在油鼎煎枯,爆入池中被蛇吃盡,想是現出捨身(飠畏)虎的手段。黃標等三人未見呼喚,公差領了出城,見水邊小船尚在,三人上船,下水梯南迴路上。黃標道:“分明是管盛、水華,如何呼臧居華、鑑清?”管城子道:“正是臧居華、鑑清。”黃標道:“刑具甚奇,不知是陽司,是陰世。”管城子道:“佛在雷音,此名有雷國,想是佛地。”信天翁道:“心即是佛,斷獄合人心,上竟是佛地。”
三人到黃標船邊,過船。黃標人艙見燈光半明,桌上一本《海遊記》,艙門緊閉,那有甚管城子、信天翁,方知是夢。乃題詩於書後道:
龜孫鱉子兔兒郎,男作穿窬女作娼。
溫飽才能全性命,貪淫便欲害賢良。
文和署帥如瘋狗,知縣遭瘟放瘦羊。
董事善人相炫耀,神仙活佛互稱揚。
煉來野地墳邊鬼,哄騙金沙島內商。
返照庵中強奪主,素貞局裡巧奸孀。
拆他愛妾胎還墮,逐彼恩師命又傷。
閡境鄉鄰冤下獄,全家眷屬樂同床。
廣傳符咒拿邪教,遠送愚頑到戰場。
怕審只須丹一服,逼婚那顧女雙亡。
頻施鬼計圖公子,豈料天心報國王!
貨物滿船雖易佔,語言落紙卻難藏。
是非美惡流千古,感應輪迴待上蒼。
境界依稀堪識認,姓名隱躍好推詳。
紫巖句句皆真實,苗島條條有渺茫。
若遇看官知此事,最荒唐處不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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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回 菜吃菜抵對勾消 船撞船賠償了結
詩曰:
素貞局裡兩渠魁,也愛姦淫也愛財。
活佛火攻真不策,善人水斗亦奇才。
任他帷簿從中亂,逼彼商船往外開。
天遠欲呼呼不應,此鄉原本號無雷。
居四娘為娼時,與臧居宰交厚。臧居宰探得鑑清久不回家,乃去看姑母,貴兒令居思學去買菜,居安又在筆店。遂與四娘敘舊,貴兒看見道:“侄兒有此手段,卻便宜外人。”便三人一床。思學回來見是臧居宰,無可發洩,乃用他後庭。四人睡著,鑑清回家忙到廚下取炭火燒鐵,各人股上一烙,貴兒疼出尿來,方潑息火。鑑清惱悶回寺,見洋邊挑貨問,知是管城子的。那臧居宰忍痛回家,買麻油調大黃水託母親思寶敷。思寶道:“此油如此好。”臧居宰道:“施藥局雞爪葵浸的油更好。”思寶道:“何不問母舅要?”臧居宰道:“傷是母舅烙的。”將前事細說。思寶心動,竟亂了倫。
臧居華回家,見二人睡著,臧居宰後門大開,便道:“你不顧母子,我也不顧父子了。”遂成一串,因此二人無忌。臧居華娶海岱之女為媳,弓雖。女幹勒死。復續嚴三寡媳,方成一局。鑑清邀臧居華議事,值管城子在船發貨,見一小船頭上堆著篾簍,兩旁木板,迎船撞來。舵師叫道:“那船走開些,我船是泊定的。”那船一碰,蔑簍入河,木板飄散,船中跳出一仙一佛,揪管城子到縣。鑑清會瘦羊,請斷錢瓜分,並還前欠。瘦羊即訊,鑑清道:“簍中皆極貴藥品。”臧居華道:“板是作棺的。”搖小船的道:“局中制貨的船碰壞,求罰他賠。”瘦羊斷管城子共賠五萬兩,小船交臧居華領回自修。臧居華將船賣了,搖小船的來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