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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頁

這一日見了阿客,他依舊是記得的。就只是倔強著不肯叫罷了。蘇秉正便拍了拍他的後背,道:“再不叫,就走了。”三郎“哇”的便哭出來,手腳並用的往阿客懷裡掙。阿客忙接了他抱住,他死拽著阿客的衣襟,道“壞……走,壞”,便嚎啕大哭。阿客原本忐忑的心情就這麼不翼而飛,眼淚流出來了,她竟跟著笑起來,順著他的脊背,道,“三郎不哭……”三郎叫“娘”,她便也說,“阿孃不走。”她歡喜的對蘇秉正道,“黎哥兒,你看,他還記得我。”蘇秉正只覺心頭重負解開,將她攔在懷裡,道:“這是我們的孩子呢,自然認得出你來。”這夜裡似乎做一切事都水到渠成。哄三郎睡著了,蘇秉正便落了帷帳。阿客莫名的竟有些緊張。兩個人對面坐著親吻,不知何時便褪去了衣服。呼吸交纏的熱度令身體都要融化了。蘇秉正親吻著他的脖頸,刻意壓制著的喘息就響在他的耳邊。阿客便覺有潮水湧動在身體裡,清晰可覺的匯聚。那感覺很陌生,令人緊張得腳趾都要蜷縮起來。可他若真停了,又會不由自主的想繼續。可蘇秉正顯然比她還要緊張的,他滿手都是汗,扶住她的手臂微微的顫抖。他將她壓在下面,顯然是情難自禁了,卻要迫使自己停下來。阿客迷茫的望著他,他拔了簪子合在她的手心,道:“不願意時,便反抗。我覺著疼了,便……或許會停下來。”阿客心中浮躁便一沉而盡,她沉默了片刻,說:“莫非是我會錯了意,不是你不喜歡我,而是……”蘇秉正目光瞬間暗沉。他沉默的挺身而入,阿客的疑問便噙在了喉嚨裡,嗚嗚咽咽再說不出。這一夜他反反覆覆的擺弄她,近黎明時阿客再受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他在她耳畔念她的名字,她睏倦得不能作答,他才終於肯停下。他自背後將她抱住,圈在懷裡,靜靜的聽她的心跳,看東方既白,天光入室。他只是不能入睡——他怕一覺醒來便要有變故。近晌午時阿客才醒,見他沉沉的望著她,便仰頭親吻。他像是訝異了,很快便加深這吻。阿客在這親吻變作白日宣淫前制止了他,問道:“沒睡?”他彷彿意外所得又被失主追討回去了,可憐巴巴的。咕噥著搖了搖頭,道:“睡不著。”然而緊繃了半日的精神驟然鬆懈下來,疲倦來襲,不片刻他已在打盹。阿客便回身抱住他,輕輕的順他的背,道:“睡吧。”她便為他唱少時哄他入睡的歌謠。他像是睡了,卻又在睡夢裡開口,“我喜歡你,從記事起,從睜開眼便喜歡,到老到死都喜歡。”阿客說:“嗯。”他便又說:“你確實是……沒那麼喜歡我的。”他圈住了阿客的腰,“我只是不能將你讓給旁人。”阿客道:“嗯……”他說:“不能讓你記起來,我心裡很難受。”阿客便笑道:“一開始是忘了很多事,可後來漸漸也都記起來。只是瞧你像是不想讓我記起來的模樣,便不曾說。”蘇秉正乍然驚醒,一時睡意全無。他面色蒼白的望著她,只聽自己體內有空蕩的迴響,他連出聲都很艱難,“……你都記起了?”阿客便不解他的回應,道:“多多少少……應該都記起來了吧。”蘇秉正只是望著她,再說不出話來。阿客便也略略的有些不安了,“黎哥兒……”她摸他的手臂,才覺出他在微微的發抖,她說,“你在害怕?為什麼?”蘇秉正便想,這折磨他已受夠了,縱然她想不起又怎麼樣,他就能真這麼提心吊膽的過一輩子嗎?他攥緊了她的手腕,艱難的開口,“你遲早會記起蘇秉良吧。”阿客待要開口,他便抬手止住,道,“可也不要忘了,阿客,我們已經有孩子了。”阿客茫然的點頭——她自然記得蘇秉良,似乎是大房的庶子。幼時隱約一起讀過書的。她只說,“我自然記得……”蘇秉正觀她的神色,隱約便明白了些什麼,便問:“你……記得多少?”阿客便仔細回想著,與他說了,又道:“去年不是才說,他隱居山野,已去世了嗎?難道另有隱情?”蘇秉正緩緩搖了搖頭,道:“沒有……”他將阿客抱在懷裡,長長的舒了口氣,道,“沒有。”良哥兒說:“阿客,你便不能為自己活一回嗎?你用這樣的理由,如何能讓我放手。”阿客便告訴他,“我也總以為,自己每一步都是情非得已。可其實不是這樣的,良哥兒。我曾想與黎哥兒好好的過日子,我曾想,跟黎哥兒在一起我會活得很開心。所以一次、兩次、三次的,你讓我和你走,我都沒有答應。這一次我也不會答應。當我未嫁時,黎哥兒便是我心底裡最重要的人。後來便又加上三郎。就只是不幸運,當年令我心動的不是他罷了。我不是為他活的,良哥兒,我只是想要跟我心裡最重要的人一起活著罷了。我心裡還有許多想望,要一件一件去實現。”良哥兒這才終於肯點頭,說:“……既然如此,阿客,你便忘了我吧。”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