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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經將這個女兒送進宮了,難不成還真看著她自生自滅?梁國公蕭鏑百般無奈,只能令夫人進宮去教導女兒。這個女兒,你跟她彎彎道道的說話,她是聽不懂的。梁國夫人便直接說:“娘娘在宮裡,需得認清局面。”女兒這種資質,暫且是不能指望她去奪嫡了,只能指點她如何保身,“毓秀宮周淑妃,無論何時都不會是娘娘的盟友。因此她說什麼您都不要聽、不要信,只管離她遠遠的。”蕭雁娘不介意聽她阿孃條分縷析,但她覺得她阿孃沒把握到重點,“阿孃,顯兒還在楊嬪那裡。”“一天兩天的,不打緊。”梁國夫人利落的就打斷了她,“該惶恐不安的是楊嬪,您著什麼急?”“可萬一皇上不讓顯兒回來了……”“我不是就在教娘娘怎麼辦嗎?”梁國夫人在心裡嘆了口氣,但閨女還是自己的親,“看樣子,皇上是想讓盧婕妤來撫養三皇子的,大約不會在這個時候駁斥盧婕妤的臉面,娘娘只需說動盧婕妤求情……”蕭雁娘都快要哭出來了,“阿孃,您不瞭解皇上。他不會讓我有機會找盧婕妤求情的。您就幫幫我,顯兒可是您和父親的親外孫。您就叫父親在外頭使使勁兒吧。他說話,比我說管用!”梁國夫人愣了一下,“你阿爹自然也會在外面用勁……”蕭雁娘不提醒,梁國公一時還真想不到這一點。但也確實如此,蘇秉正需要跟蕭雁娘耍心眼嗎?女兒都是來討債的——他只能感嘆。如果不是有個閨女在宮裡,蘇秉正想拿捏他,還真得尋出個拿捏得住的把柄。但因為有個女兒在宮裡,反而得他費盡心機尋思怎麼討蘇秉正的歡心。世家中的世家,豪門中的豪門。縱然在崔鄭王這一級別的門第前,蘭陵蕭家的分量也是不可小覷的。梁國公蕭鏑和其餘一切世家子弟一樣,為自己的出身門第自豪。對盧毅這個仰仗皇權空降到范陽盧家承祧的,來歷不那麼明確的小輩,打從心底裡就瞧不起。也從來沒打算讓他走進自己的交際圈子。但這個時候,他卻不得不考慮一下天子的臉色。這天朝會,遠遠的望見盧毅向這邊走過來,蕭鏑就屈尊抬了抬手,和藹親切的微笑著,叫了一聲,“明德,來陪老夫喝盞茶。”回過神來之後,盧毅受寵若驚了。他的遲鈍幫了他大忙。他就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風姿俊朗的向著蕭鏑走過去,隨即在這位相公面前不卑不亢的深揖,“學生見過蕭大人。”從容坦蕩的舉止,為他贏得不少讚賞。世道便是如此,伯樂一顧而馬價十倍。蕭鏑請盧毅喝了一盞茶,第二天他的名字就傳遍了長安城的大街小巷。盧毅在長安勳貴的交際圈子裡,總算勉勉強強立住了腳。盧佳音在蘇秉正殿裡也住了十餘天了。就在蘇秉正眼皮子底下,誰敢生事?是以這些天她過得無比平淡。每天也就是陪伴小皇子,閒時和採白她們聊聊天罷了。蕭雁娘還在待罪,宮裡的事便由甘棠、採蘋、行露、採白四個女官協助著王夕月處置。這四個人都是盧德音身旁得用的女官,如今奉蘇秉正的令看護三皇子,便也和盧佳音朝夕相處。因此雖被困在乾德殿裡,對後宮發生的事,盧佳音也瞭如指掌。梁國夫人入宮的事,並沒有瞞得過她,行露還跟她傳了句話,“梁國夫人還想去瑤光殿看您呢。”盧佳音便笑道:“倒是辜負她的美意了。”行露便悄聲道:“說句該掌嘴的話,您沒見著才好呢!她那個人……”才要再說什麼,便被甘棠呵斥道:“讓你換盞茶,哪來這麼多話?”行露對盧佳音做了個苦臉,飛快的壓低聲音道,“總之您明白就好了。”才端起托盤回頭跟甘棠慪氣,“就去了,女大人!”甘棠是管家婆裡的管家婆,性子烈火一樣不容情,一向都是這群人裡的標杆。她對盧佳音道:“小孩子不懂事,貴人別往心裡去。”連盧佳音也不由繃緊了脊樑,“不打緊……”鳳儀宮的女官們跟梁國夫人確實都不對付,這盧佳音是知道的——也是拜蕭雁娘所賜。這姑娘真心太嬌氣了,且眼高於頂。說句不客氣的,甘棠她們好歹是皇后的親信,出了鳳儀宮代表的就是皇后的臉面,誰見了她們不是客客氣氣的?蕭雁娘卻從來都不在乎。歪在榻上喝著葡萄酒接見她們,都是尋常事。身邊人勸她,她卻說:“又不是皇后阿姊親來。幾個下僕罷了,也得我以禮相待?”梁國夫人跟她一樣的做派。也常到鳳儀宮陪皇后說話,說的全是她家女兒正經名門望族的出身,心思純白如紙不懂庭院深深人心叵測,不比某些人家,還請皇后多多照料。聽著像是託付,品著卻滿滿的高貴冷豔——養成這麼不懂事沒規矩的女兒來,你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了?以為大家都跟你似的,寧肯抬舉世家的小草也不欣賞寒族的大樹啊!尤其當年梁國夫人攛掇皇后扶持二皇子時,那話說的就更噁心人了——彷彿皇后以後就只能依靠著蕭雁娘母子過日子了。明明有求於人,還要擺出一份施恩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