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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生生的把眼淚憋回去,拍了拍王夕月的肩膀,道:“你看,想開解你,反而把你弄哭了。說起來,我剛從皇上那兒來……”她待要說盧佳音的事,不知為何,竟不想背後與旁人議論她。然而已開了頭,少不得找個話題,“怎麼這幾個月宮中主事的,不是你?”王夕月點了點頭,“本來是該周淑妃管的,但周淑妃病了。”什麼病了,就是不想給盧德音守孝,找個藉口躲清閒罷了。只是躲過了喪禮,等到她不想清閒了,蘇秉正也會讓她繼續清閒著。“那不正該輪到你嗎。”“論資歷該蕭昭容排在前面,且她是有子女的,處事更妥帖些。再者,入了伏,我身上也有些不好……便由蕭昭容處事。”“她哪裡懂得妥帖?”華陽是瞧不上蕭雁孃的處事的,“明明知道皇后給三郎挑選過乳母了,卻要讓少府送新的。裡面還安插了自己的人……魑魅伎倆,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越說就越來氣,“——都是當孃的人,三個月大的孩子,她也忍心算計。”王夕月卻沒跟著她斥責,只急忙道,“三皇子沒事吧?”華陽掃了她一眼,笑道:“她敢。不過竟在乳母身上動手腳,必定是居心不良了。且看她怎麼辯解吧。皇上那邊是震怒了。”“難怪前日將二皇子送去了紫蘭殿。”她只說了這一句,就不再議論。反倒是華陽對她的心思十分好奇,“陛下寵愛三皇子,可三皇子總養在乾德殿裡,也不是一回事。遲早還得送出去養。毓秀宮有大皇子,淑妃那種心胸,顯然養不了。拾翠殿又才禁了足。紫蘭殿裡那邊……你就沒什麼想法?”王夕月抿了抿唇,那情態似乎是有些著急的,“我是想的,可皇上未必中意我……”華陽靜默的想了一會兒,她覺得宮裡沒有旁人比王夕月合適。細緻、心軟,還沒有生養過,能全心照料三郎。又是她夫家的親戚,門第夠高,日後母以子貴,也不至於委屈了她阿弟。人品上她也比較放心。主要還是人品上放心——能替盧德音傷心,便在她面前也不曾說過盧德音的壞話,只著兩點就足見厚道了。只是她還是對自己的眼光有些不放心。王夕月也並不是盧德音那麼坦誠簡單到令人討厭的人。但再想到盧佳音,還是咬了咬牙,道:“還是要自己爭取。皇上只怕誰都不中意……你只小心那個姓盧的婕妤就好。”姓盧的婕妤,王夕月一聽就知道是盧佳音。便沒有盧佳音留宿在乾德殿的訊息,她也知道這個人必定會擋她的路——姓盧,皇后親自賜名佳音。縱然背後沒什麼含義,以皇上那種皇后抬一下腳他就能替她鋪十里路的韌勁兒,也必定會找出些含義。若她真去爭取,只怕要起不小的波瀾。其實王夕月也很猶豫。撫育三皇子確實有無數好處,但有一條壞處只怕免不了——日後皇上大概不會容許她生下自己的孩子。不過說到底,一者,就算不撫養三皇子,日後她也未見得能有孩子。二者,就算撫養了三皇子,皇上還年輕,而皇后已經去世。人心善變,誘惑無窮,誰知道皇上能對亡妻鍾情幾年?她也未必沒有機會。何況撫育三皇子的好處太大了。她已將周明豔得罪得太狠,日後幾乎無和睦相處的可能。不盡快晉位為妃,日子就要難過起來。且三皇子是元后所出,稍一成長,太子位便別無旁落。到時候母以子貴,後位還不是非她莫屬?爭還是要爭的。只是——“陛下派去拾翠殿向蕭昭容問話的,就是盧婕妤。”流雪終於打探回來,向王夕月回稟。王夕月點了點頭——只是皇上大約已經篩選完畢,開始考察這位盧婕妤了。正文 10恩怨(四)流雪回完話,卻並沒有急著走。天氣燥熱,站在門口連風都烤人。王夕月又是個尤其多愁善感,病弱嬌貴的。讓她在熱風裡這麼吹著,只怕沒一會兒又不舒服了。就勸她道:“公主已走遠了,咱們進屋吧。”確實已連轎子頂兒都望不見了。王夕月丟下簾子,抬手一拂。綠竹濃蔭倒影在水晶珠子裡,噼啪亂碰。她撥弄著那些珠子,嘆了口氣,“多久沒來一次了,才坐這麼一會兒……”流雪道:“娘娘若覺得屋裡憋悶,等一會兒日頭落下去,咱們出去走走。”“出去了也就這幾個人。”“那就去旁宮裡串門,找崔嬪、陰嬪她們說說話。”王夕月想了一會兒,“……假。我去了,她們累,我也累,何苦呢。”便進屋在窗前坐下,雙手支在桌子上,託著臉想心事。平心而論,王夕月人緣挺好。太原王家跟崔鄭都有聯姻,算起來蘇秉正殿裡有頭面的妃嬪,拐著彎都能跟她攀上親戚。崔氏、鄭氏、楊氏這些人自矜門第,不大愛結交人,平日往來都只在這麼一個小圈子裡。王夕月自然也是她們圈子裡的人。她又生性和柔,不怎麼看中自己的出身——主要是入宮時年紀小,才13歲,又從小跟門第不高的舅氏親近,便不太明白太原王的尊貴——是以和那些出身低的美人、才人們也很合得來。不過這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