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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尤記得當年華陽非要嫁與王宗芝,自己也曾勸說過她。可華陽咬定了,她是喜歡王宗芝的。她說得很清楚,“相看了那許多,也不是沒有尤其俊美出眾的。可不論是崔湜還是蕭南山,都不過令我想起玉樹松柏——擺著看是名貴的,可也只是擺件。唯有王宗芝,他望過來的時候,我便覺得被他撲住了一般……他就像一隻大貓,連眼睛都是攝人的。”阿客看王宗芝,也是玉樹一般的人物。到了華陽的口中,他便成了一隻大貓。縱然事實證明他華美高貴早饜足了肥美,不屑撲人的。華陽也打從心底裡渴望被他撲倒,他撲倒得太君子有度她還要恨他敷衍。——心動確實如被捕獵一般,那一瞬間的血脈賁張,像是一場廝殺。渴望被他霸佔和帶走的感覺,她也並非沒有體會過。當年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剋制住,生生將自己撕裂了一般。那感覺與她對蘇秉正的截然不同。可也都是往事了。她還是想要對蘇秉正心動的。不然做那些事,總難免空虛和放縱。步輦行至瑤光殿,終於緩緩的停了下來。蘇秉正鬆開了阿客的手,淡淡的道,“已到了。”阿客握了握手指,終於還是又抓住了他的手,仰頭望著他,“還有別的曲子,陛下可願意一聽?”蘇秉正才終於肯再與她對視。他眸光幽黑,像暗夜深沉。阿客便覺得目光被他鎖住了一般,竟不能逃。她就有些心慌,可還是強定住了,道:“……別走。”他的瞳子驟然一擴,道:“好。”一切就這麼急轉直下了。他攥著她的手腕,幾乎是將她拖到了寢殿。那花木流景一般的過,她幾次差點絆倒,繡鞋都磕掉了一隻。只嗅到殿內沉木香,帷帳一重重的被掀開,帶起風聲。然後轉眼間便被他推倒在床上。她下意識的要坐起來,他便已欺身下來。手腕被他壓住了,整個身體都被他扣在床上。他的嘴唇就那麼粗暴的壓在了她的唇上。阿客缺乏接吻的經驗,她曾設想過類似的場景,可真到來時那激烈還是超乎她的預期。唇舌之間的翻攪纏綿不亞於一場□,她完全不能回應,就只覺得窒息。拼命的想要吸入空氣,卻只讓他的唇舌入侵得更深。他單手圈住了她的腰,像是要將她折斷般抱緊。膝蓋頂在了她腿間。阿客悶悶的叫了一聲,可聲音淹沒在貼合的唇齒之間。頭腦已經有些混沌,胸口一陣陣的刺疼。空氣終於湧進來的時候,她劇烈的喘息。想要起身,卻將脖頸送到他唇邊。他在她耳根輕輕的一咬,阿客便脫力再度摔回去。她抬手圈住他的脖頸,像是溺水時攀住了浮木。她沒有生母教養,便無人記著該提點她學些床笫間的技巧。婚後教導她人事的姑姑曾含蓄的提過,可她羞於去聽。然而聽了大約也沒有用的,她全身都軟了,力氣詭異的流竄,一切動作都不歸理性控制了。有涼氣沁在面板上,衣衫早已大開,凌亂的勾纏在手臂間。卻越發覺得燥熱了。全身都被他的嘴唇、手心和衣褶揉搓著,浮浮沉沉,不經意的一重,便令她呻_吟。她確實準備過無數次了,可依舊不能自控,不知應對,這感覺令她焦躁不安。他含住她的耳垂,在她耳邊低促的喘息,“……衣服。”他摩挲著拉住她的手,扶在自己的衣帶上。時間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連聲息都不聞。就只有心臟清晰的跳動。那一瞬,她頭腦是清明的。阿客抬手拉開了他的衣帶。她就想起那一年的盛夏,翠紗如煙,月光勝雪,滿院子荼蘼花謝。忽而涼風度入,花枝橫斜。丫鬟們說著“雨來了”,匆忙各去閉窗。她聽到剝啄聲響,見人都去了,便獨自上前開窗。一瞬間傾盆大雨洩下。一生那許多不如意,可每一個選擇,她都不曾後悔過。蘇秉正進去的時候,阿客抱緊了他的脊背。這身體早接納了他。那快感依舊令她感到罪惡,越到深處便越不能沉淪。可只要不去想,這種事本身還是令人沉迷的。她就只在他開口喚她阿客的時候,迎上去,堵住他的嘴唇,親吻。她的親吻令他越發不能自持,竟就這麼結束了。可他並不沮喪,就只更用力的抱住她,像是要將她融到自己的身體裡。溫柔的親吻。他雙手捧著她的臉,籠罩著她。額頭相抵,身體貼合,唇齒相接。他聲音低緩的呢喃,“阿客,阿客……”可阿客叫不出“黎哥兒”來。她就只會迎上去親吻他。然而蘇秉正也沒有強求,他彷彿已得到了比想要的更多。溼熱柔軟的嘴唇落遍她全身。的疏遠起來。可也是真的想過,若他此心不變,從此就好好的跟他過日子。舉案齊眉,直至終老。但他不肯按著她的步調緩緩的來,不肯給她適應的時間。倏然間就登堂入室。第一次共枕阿客便明白自己沒準備好,她想安排退路抽身。可他不肯,她便沒有資格拒絕。終於將日子過得亂七八糟。生產前她便預感到不好,那麼拼命想活下去,結果還是不能。說不怨他,也只是說而已。可真要追究,又能怨得了他什麼?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