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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周明豔做法事了。沒有這麼公報私仇的!當即便將採白叫出來,將飛雨的原話複述了,道:“我先去蓬萊殿,你趕緊到毓秀宮接大皇子去。”採白知道非同小可,道“婢子這就去。”又拉了阿客的手,道:“貴人與文嘉皇后生得像,陛下許能聽您一句。”她這其實是在暗示阿客。阿客無奈點頭,道:“我明白。”也來不及傳行輦,便大步往蓬萊殿裡去。待宮人們備好行輦追上她,人已經在半路上了。沿著岸上水中兩排長燈籠走去,終於望見了蓬萊殿。殿裡只搖搖晃晃幾盞燈,阿客進去先覺得黑,倒是沒有傳言時那麼緊張肅殺的氣氛。隨即便見地上一片狼藉。桌案燈臺盡數翻到,杯盤碎了一地。妃嬪們都跪在地上,只周明豔摔在一旁,百蝶裙鋪在殘羹冷炙間,恨恨的抓緊地衣,長指甲陷在紡線之間。而蘇秉正已不知去向。阿客便不去管她們,拉起一旁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的宮女,問道:“陛下去哪兒了?”宮女道:“從後殿出去了……”——後殿出去,繞過滿院梅樹,便是太液池。照眼前的景象看,蘇秉正身邊只怕沒人跟著。外邊天已黑下來,一不留神便可能落水。阿客忙指揮著宮人,“都四散開去找!”自己先奪了一盞燈籠,攬了裙子便往後殿跑去。到此刻,她才真正感到混亂了。殿中梅花樹連果實都落盡了,阿客穿行在綠葉之間,往太液池邊去。先還叫著“陛下!”不知何時便換成了“黎哥兒……”穿過了梅花林,便有一條石子路,路的那一側太液垂柳當風,那柳絛垂落入水,在傍晚的昏暗中,濃綠的顏色宛若要流淌滴落下來。池中水榭有橋延伸進水中,有人坐在那棧橋遠端,聽到叫聲,便回過頭來。天涼得快,傍晚的風從陸上往水中吹。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面對著阿客,衣袂翻飛起來。阿客嚇到不敢動,她說:“你坐下,把住欄杆……我過去找你。”他卻恍若未聞,兀自說著,“我以為你再也不要我了……阿客。”阿客不答他的話,只是扶著一旁柳樹,往水榭上去,一刻也不敢讓他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你終於來找我了,阿客……”蘇秉正還在對她說著。下一刻卻又忽然變了臉色,對她大吼起來,“你不準過來!反正都是騙我的!我已經受夠了,受夠了!”他對她揮斥著,“你把我當什麼,一條狗嗎?高興了就來逗弄一下,逗弄夠了就一腳踹開……這次也是,那次也是,那——次也是。你那麼想嫁給秦明橋,就別管我去死啊!你都嫁給我了,你都嫁給我了……”他口齒不清的抱怨著,終於委頓在棧橋上,茫然若失。阿客攀上了水榭,亭臺擋住了她的視線,阿客便叫著,“黎哥兒,我在這邊,你等我過去。”蘇秉正不應答。她丟掉燈籠,飛快的推開兩道門,穿過了水榭——棧橋就在她面前了,可她望過去,已經沒了黎哥兒的身影。只水裡一圈圈漣漪。阿客幾乎立刻就要哭出來了,她踉蹌的棧橋上衝,喊:“來人哪!”但下一刻便有什麼東西矯健的從門的另一側撲進來。阿客被壓倒在地上,黎哥兒濡溼的聲音響在她耳邊,“抓到了……”阿客梗在喉嚨裡一口氣舒緩過來,只覺得全身虛軟。蘇秉正衣上酒氣熏人,然而聲音並沒有之前那麼含糊。聽得出是醉了,可也沒到人事不省的地步。阿客便輕聲道:“陛下……”可這回換成蘇秉正不肯聽她說話了。他只自言自語著,聲音在潮溼的水氣裡顯得深而且遠,“早就該這麼做了……”他似乎有些迷茫,“為什麼要剋制啊,明明喝醉了就什麼都解決了……”阿客一怔,便覺得手腕被他攥住,她心下便覺得不好,用力的往回抽手,蘇秉正只是不放。他單手解她的腰帶,阿客不由驚呼起來,她用力的掙扎著,“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