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和村裡人實在合不來,我就來了京州市裡,從蹬三輪開始幹起,後來認識了我這個媳婦,我沒敢跟她說殺過人,只是說把人打傷了,一直沒歸案,她就這點好,我跟她說過的事從來不會懷疑。”
“我不敢用自己的名字,因為這事我和媳婦連結婚證都沒領,現在住的房子也是用她身份租的,可後來有了孩子,隨著他慢慢長大,沒有戶口就上不了學。”
“正好前幾年我聯絡上了我大哥王田勇,本來想著透過他能瞭解瞭解我爸媽的近況,怕他們擔心,也沒敢讓我大哥告訴他們。”
“之後就想了個招,讓我媳婦回去老家一趟,和我大哥扯個證,這才勉強把孩子戶口落下了,要不是我媳婦聽話,這事還真難辦。”
王田喜不停的抽著煙,一口氣說下來,額頭已經微微見汗。
馬世濤見他把15年前的殺人案撂了個乾淨,這才放下心來。
他問道:“非婚生子女可以直接上戶口,你不知道嗎?”
王田喜搖了搖頭:“我打聽過,可以是可以,但好多單位會上門來核查,這樣太冒險了,所以當時我就乾脆找的產婆來家裡給我媳婦接生的。”
“你這次為什麼入室盜竊?手頭沒錢了?”
王田喜點點頭:“算是吧,可能是報應吧,上個月我身體不舒服,去醫院檢查,大夫告訴我是胰腺癌,還有半年的命。”
聽見這句話的警察,心裡都驚訝了一下,怪不得他15年前殺人僅留下了一個指紋,現在一個盜竊案卻把痕跡留的滿牆都是,原來是壽限已到,沒什麼在乎的了。
王田喜慘笑了一聲:“我當時人都虛脫了,腦袋裡啥想法都沒有,回家就往地上一癱,傻x似的盯著我兒子玩,真捨不得就這麼死了。”
“說來也怪,我越看我兒子,越像那個被我殺了的小男孩,我就知道該是我贖罪的時候了,我琢磨著我這輩子一窮二白,死了也不能讓他娘倆繼續遭罪,就動了偷東西的心思。”
副隊長抬頭看向馬世濤,意思是這句話記不記在筆錄裡,馬隊輕輕點了點頭。
“我本來都計劃好了,整一筆大的,可好幾次都沒成功,還差點被抓住,索性就找了家沒人的,沒想到頭一次就栽了,我對不起他們娘倆啊。”
王田喜說著用力錘了錘自己的腦袋,看樣子他對自己被抓倒是沒什麼害怕,就是後悔沒多偷點東西留給家裡。
馬世濤問道:“你偷的贓物呢?”
王田喜道:“讓我賣了三千多塊,你們也甭費勁了,我就是退回去也不能減刑,這回是老天爺判的,誰也改不了了。”
林飛諷刺道:“拿自己當大俠了?你是個罪犯,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還想讓你兒子花你的髒錢?”
王田喜不敢和林飛對視,他長出了口氣後,低著頭囁嚅道:“再給顆煙嘛!”
林飛瞪了他一眼,沒搭理。
馬世濤和副隊長又補充了些命案的細節問題後,形成了筆錄,讓他簽字按手印後,拿到了樓上的排程室,給守在那的領導看。
副局長對馬世濤的業務能力無條件信任,大概翻了一遍,就遞迴給他。
“世濤你明天帶著他去指認現場,趁今晚上這空檔,該送押的就送押,該固定證據的把證據固定下來,一定要敲死,讓手下弟兄們今天辛苦點,加加班。”
“沒問題。”
馬世濤答應的很乾脆,隨後讓副隊長和林飛帶著王田喜去醫院做羈押前體檢。
王田喜請求道:“我能見著我爸媽嗎?”
馬世濤也不想騙他,直接搖了搖頭:“我可以讓你妻子通知他們過來。”
王田喜低著頭想了想,道:“還是算了吧,也別通知我大哥了,不是什麼光彩事,還折騰我爸媽來一趟。”
副隊長、林飛還有刑偵隊裡的一個輔警押著王田喜走出門口,值班室輪班的民警跟了出來,拽了拽副隊長,悄悄說了幾句話。
副隊長對林飛說:“你跟著去一下值班室,我倆在車上等你。”
林飛不知道什麼事,一臉懵的跟了過去。
只見王田喜的妻子韋琳莉正襟危坐在待客長沙發上,腿上躺著已經睡熟的孩子,看樣子已經等了很長時間。
她怕吵醒在腿上熟睡的孩子,輕聲道:“敬海怎麼樣了?”
“敬海?”林飛一愣,繼而才反應過來這是王田喜的化名。
“隊里正找你,他涉嫌犯罪,已經被我們羈押了,一會你跟我們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