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就有著其中一個最為年長,已經二十五六的護衛遲疑的插口說道:“先生,我倒是想到了一點……”
頓了頓,赫然說道:“以前我家裡其實窮,父親在外面從軍,我在家中照顧母親和弟妹。
依稀記得,小時候,那時候還天下還沒有徹底動亂。
有一年天干,官府就帶領著我們,到處挖河渠水井,澆灌田地。
然後那一年雖然受災,但是糧食多少收成了一點。
但是後來,戰亂更加嚴重起來,再有著天干,就再沒有人組織我們抗旱救災了。
我記得後來有一年,天旱的沒有當初那一年厲害,然而我家的田地卻都絕收了……
那一年,我們家裡都餓肚子。隔壁人家還餓死了人!
要不是父親當時趕了回來,恐怕我家也要有人餓死!”
這護衛看著質樸,手腳粗大,顯然幹過重活。
此刻絮絮叨叨的說這麼多,忽然回過味來,就覺著不安。
在公子和先生面前隨意插口,而且講了這麼多……
心中惶恐之下,就準備跪地請罪。
卻聽陶小吳就笑了起來:“張恪說的沒錯!”
事實上,古典時代的戰亂對於生產的破壞是最為巨大的,遠超後世。
主要是小農社會對於災害風險的抗衡能力實在是太低了!
單獨的人家,甚至一般的大族,都沒有抗災自救的能力。
一旦戰亂,各地公共秩序都被打破,沒有了官府作為組織者。
自然就有所謂的瘟疫,水旱蝗災之所以接踵而來,很多時候的原因不是因為戰爭容易帶來天災。
而是因為原本地方上的組織和抗災力量,都會在戰亂之中被摧毀,從而很容易讓太平時節的小災,變成大災!
而亭舍和官道的重建,其實代表著秩序的重建。
亭舍鄉里是大虞朝廷深入民間最基層的組織。
而官道,卻是代表著朝廷和地方上訊息渠道的暢通!
有著基層組織,再加上暢通的資訊渠道,一切豈不正是太平景象?
陶小吳微微一笑,最後說道:“所以說,此地官吏,實在深明大義,是個能吏啊!”
聽了陶小吳的解說,那虞莊恍然大悟,在車上向著陶小吳施禮,道:“多謝現實指點,小子受教了!”
這是很鄭重的感謝了。
陶小吳呵呵一笑:“沒什麼,也就隨口說說罷了。
我看公子出身不凡,日後怕是要做大事的。
以後行事還要多多想想,不要輕易下定論!”
這年輕人的臉頓時一下子就紅了,急忙道:“先生見識高明,正乃良師益友。
我想請先生到我家去,也好能夠親近請益!”
這話中的意思,就是想要請陶小吳為真正的先生,師父了!
這般時代,師父的地位極高,非是後世的西席先生可比。
是真正的師道尊嚴!
當然了這個虞莊請陶小吳為師,當然不是想要好陶小吳學習道法,而是學習知識學問。
然而陶小吳聽了,頓時微微一笑。
若是換了其他任何人來,想要拜陶小吳為師,陶小吳都不可能答應。
然而這個年輕人開口,陶小吳卻就一口答應了!
無他,陶小吳已經答應過年輕人的母親,要照顧這年輕人的。
因為這個叫做蘇莊的年輕人,其實真正的身份是當今太子,虞莊!
此時,見到陶小吳答應了自己。
那虞莊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遲疑,猶豫之色,再拜在地道:“先生勿怪,剛才弟子其實欺騙了先生。
我其實不叫做蘇莊,蘇是我母親的姓氏,我真名叫做虞莊,是當今的太子……”
他吐露出如此勁爆的訊息,然而陶小吳卻連眼皮都沒有眨動一下,依舊是一臉微笑模樣。
這虞莊再傻,此時也都知道不對了。
莫非陶小吳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果然,就聽得陶小吳淡然說道:“我自然知道,若非你母親將你託付與我,今日我又怎麼可能見你?”
陶小吳說這話的時候,稍稍感覺心虛。
覺著自己這話有些裝逼太過了!
自己區區一散仙而已,大虞新朝就算是還沒有統一天下,所招攬的高手也不計其數。
就算是比他陶小吳厲害的,都不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