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一把抓住莊嚴的手。
一種硬梆、粗糙的手感一下子令王曉蘭怔住了。
將兒子的手翻開,掌心向上。
五個圓圓的、厚厚的、略帶青白又有些發黃的繭子映入眼簾。
再翻過來,拳頭上五個關節處,也有繭子。
再細看,虎口上、手指上都是厚厚的繭。
這是一雙怎樣的手?
王曉蘭忍不住了,眼淚唰一下淌了下來。
“崽啊……”
話到嘴邊,突然被一種難過的東西堵住了,後半句根本說不出來,只有不停地抽泣,不停地流淚。
“哭什麼!哭什麼!”莊振國上來,似乎對自己老婆剛見兒子就哭哭啼啼感到不滿:“這是部隊大門口,哭什麼哭,也不怕人誤會!”
“誤會什麼!”平日裡溫和的王曉蘭忽然爆發了:“這是我兒子!這手都這樣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哭怎麼了?都是你!莊振國,說讓兒子去什麼後勤部隊!這是後勤部隊的兵嗎?你當我沒去過部隊!?”
莊振國平常一家之主的威嚴此刻蕩然無存。
王曉蘭一旦發火,脾氣上來誰都勸不住。
他乾脆不再搭理王曉蘭,直接上去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莊嚴。
“不錯!不錯!”
他不斷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然後伸出雙手,在自己兒子的肩膀上重重地壓了一下。
“嗯!結實!像個當兵的了!”
“爸!多虧你了。”莊嚴笑了笑,然後和哥哥莊不平打招呼:“哥,嫂子,你們也來了?”
“小弟。”嫂子汪玲也喊著莊嚴的乳名:“你比以前瘦多了,又黑多了。”
“嗨——”莊嚴苦笑:“一言難盡。”
他對王曉蘭說:“媽,我去登記一下。”
說罷,轉身進了門崗,在登記冊一欄的上找到莊不平簽下的來訪人員名字後面找到備註欄簽下自己的名字。
“可以進去了嗎?”
“可以了。”哨兵點點頭。
莊嚴出來,對莊不平說:“你怎麼把車也開來了?扎眼。”
莊不平“喲呵”了一聲,眼睛圓了一下:“以前你不是經常讓我把這車給你開去泡妞嗎?以前我不給你還說我小氣,今天是怎麼了?太陽西邊出來了?你居然說它扎眼?”
那一刻,莊不平覺得眼前自己的這個弟弟,好像有些不一樣,似乎有些陌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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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段的時候,往事歷歷在目。
各位戰友,你們父母來隊看望你的時候,都這樣嗎?
我媽當年一摸我的手,哭得就一發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