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領著父母回到營房,老白毛早已經站在樓下等著。
看到莊振國,老白毛先是一怔,然後雙眼一亮,啪一下立正,行了個軍禮。
“莊參謀!”
莊振國也沒料到在這裡能見到老白毛。
“小王?2大隊一連的小王?”
“是!”老白毛說:“王建國向你報到!”
莊振國上去將他的手壓下:“我都轉業好多年了,早就不在部隊裡了,別跟我行軍禮,不合適。”
莊嚴看電影一樣,覺得眼前的情形太不真實了。
自己的老爹莊振國,居然認識自己的總教官。
而且,他是第一次聽到老白毛的真名。
王建國?
我滴媽!
又是建國又是振國。
那年代的人,名字起得其實也挺單調的。
“莊參謀,我們上去說。”老白毛王建國指了指樓上,做了個請的手勢。
把莊嚴父母迎在前面,王建國故意落在後面,扯了一把莊嚴,低聲道:“別跟任何人說起我的真名,也別在你父親面前提我現在隸屬的部隊,聽說的都不行。”
莊嚴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
“我懂,保密條令,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別問。”
老白毛笑了,拍拍莊嚴的肩膀,沒說話,跟上了莊振國。
幾個人上了二樓的小會議室,通訊員過來倒了茶便出去了。
等門關上,莊嚴心想,既然說了不讓我說現在的事,不讓問現在的一切問題,行,我問從前的事情總可以吧。
他對父親為什麼認識老白毛頗有興趣。
“總教官,你認識我爸?”
老白毛喝著茶,一點沒回避,直接道:“沒錯,我當年參加輪戰的時候,在第二偵察大隊當班長,你爸是集團軍偵察參謀,怎麼?你沒聽過你爸跟你說起以前的事?你爸是英雄,老偵察兵,從自衛反擊戰開始就一直在邊境,從班長提幹當了排長然後才去的軍裡。”
莊嚴沒想到父親居然和自己是個同行,轉過頭,看著莊振國。
莊振國倒是雲淡風輕,說:“都是過去的事了,好漢不提當年勇。那些事,說實話我也不想老掛在嘴邊……”
老白毛點點頭,表示理解。
當年犧牲那麼多戰友,參加過那場戰爭的老兵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結,輕易不在別人面前說這些事。
莊振國朝莊嚴看了一眼,又問老白毛:“這小子在這裡訓練還行嗎?有沒有犯什麼錯?”
莊嚴苦笑。
在父親的眼中,不犯錯的莊嚴都不像是他兒子。
從前的自己,在別人眼裡就這麼混蛋嗎?
莊嚴忽然覺得這事還真該反思反思。
老白毛說:“我手下沒有不聽話的兵。對了,我說莊嚴為什麼狙擊科目那麼優秀,相比起同年兵,我看沒誰能比得過他。”
莊嚴馬上得意地露出一絲笑意。
莊振國留意到自己兒子的表情,說:“你現在還是個狙擊手?”
莊嚴頗有些驕傲地說:“那是,還是很優秀的狙擊手,你沒聽我總教官說的嗎?不信我,總得信他對吧?”
父子之間多年來的那種火星撞地球的毛病雖然改了不少,可是隱約裡還是有些喜歡見面剛的味道。
莊振國說:“別以為自己很厲害,你見過你總教官打狙擊槍沒有?”
莊嚴搖頭:“沒有。”
莊振國說:“你贏了你的教官,再來嘚瑟不遲,你爹我都不屑於跟你比了,別用你在訓練場上練出來的技術跟我們這些實戰出來的比。”
莊嚴不服氣道:“要不,請示請示總教官,我們現在去靶場比比?”
“莊嚴,瞧你說的什麼話!”王曉蘭生氣了:“有這麼跟自己爸爸說話的嗎?”
這兩父子,碰到一塊立即會摩拳擦掌槓上。
王曉蘭看了一眼自己丈夫,又看看兒子:“你爸身體不好,你是不是想氣死他?”
莊嚴趕緊閉嘴。
剛才一下子沒想起父親身體這事。
“教官同志。”王曉蘭對老白毛說:“我家莊嚴很不懂事,小時候他父親老不在家,我一個人又要上班,打小就把他放外婆家養著,這老人家帶孩子,還是容易嬌慣了些,如果在部隊給您添麻煩,你狠狠地教訓,好好管教,但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個狗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