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莊嚴感到刺激的不僅僅是現身給那些匪徒的同黨們看,而是剛才在兩名嘍囉身上搜出了一個野戰對講機,這明顯是用來對話聯絡的。
現在莊嚴最擔心的是,老白毛是怎麼應付那些山谷裡的“同夥”?
不過,看起來老白毛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落落大方地領頭走到了山坡邊緣一塊凸出的大岩石上,對著對面山上和下面山谷裡的“同夥”不斷揮手。
莊嚴脊背上都是冷汗。
手拿著那支阿卡衝鋒槍,掌心裡又溼又冷。
如果此時被發現是西貝貨,怕是要成馬蜂窩的。
沙沙——
莊嚴最擔心的事情偏偏來了。
野戰對講機響了。
裡面傳出一種莊嚴聽不懂的語言,嘰哩哇啦,語速極快。
莊嚴一臉懵逼。
這回,額頭上都出汗了。
沒想到,正當莊嚴心臟跳到嗓子眼的時候,老白毛忽然拿起對講機,放在嘴邊。
莊嚴的餘光掃到老白毛的動作,驚得差點下巴都掉到地上。
他要幹嘛?
難道老白毛懂這種鳥語?
這不是英語。
英語莊嚴簡單的日常小對話,還能說上幾句。
可很顯然,這並不是。
“@¥#R@#$@%$%@#……”
老白毛用袖子捲住對講機麥克風的位置,一邊回話,一邊不間斷鬆開對話鍵。
這樣就造成了傳輸出去的語音有些斷斷續續不清楚。
莊嚴頓時明白了。
這些長袍匪徒們彼此之間肯定認識,如果細說,肯定會被人聽出問題,故意造成斷斷續續,連貫的語句被打斷,這樣能掩蓋口音和習慣語調之間的差異。
用袖子上的布矇住麥克風,造成語音模糊,也能影響對方判斷。
山谷中。
拿著對講機的頭目似乎對老白毛髮來的回答並不滿意,因為在他聽來,這就是亂糟糟根本聽不清楚的一段語音。
他抬起頭,用手在眉毛上搭了個小涼棚,迎著猛烈的陽光朝老白毛所在的方向望去——狙擊陣地本來就選擇在背光的地方,現在好處完全體現出來。
頭目看不清楚,因為他是正對太陽;而老白毛他們是背對陽光,所以看起來面容一片模糊。
加上距離有三百來米,根本看不清面貌,只能看到兩個藍天白雲下的小黑點。
“¥#%¥%@#¥@!”
頭目朝老白毛大吼了一句。
老白毛居然大大方方舉起手,朝他揮動了幾下。
頭目這回似乎滿意了,終於不再搭理老白毛這邊。
既然自己的人到了預定位置,那就一切OK了。
“0號。”莊嚴輕輕碰了碰老白毛,低聲道:“對面有人朝我們招手。”
老白毛一看,果然,對面山坡上也有一組狙擊手,正對著自己揮手。
“一起揮手,別怕。”老白毛說:“越冷靜越沒事。”
莊嚴只好硬氣頭皮,也學著老白毛的樣子,彷彿多年的老友打招呼,朝對面山的狙擊手揮動手臂。
刺激。
這是真刺激!
莊嚴感受到這種心臟狂跳,但是表面又不得不維持絕對平靜的奇異感受。
危險在前,作為一名頂尖的行動隊員,必須冷靜地對面一切變化,只要露出一點點破綻,也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對面山坡的狙擊手“同夥”似乎也覺得對面的“兄弟”沒毛病,揮了幾下手,就去找狙擊位置了。
“記住他們的位置沒有?”老白毛問莊嚴。
莊嚴點頭:“記住了。”
老白毛說:“狙擊手的戰場原則,記得吧?”
“記得。”莊嚴想都不想,說:“首先幹掉你的同行。”
“待會兒,這兩個人交給你。”老白毛轉頭看著莊嚴:“記住,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你平時在訓練場上打得多好,教官給你製造多少的干擾,給予附加多少壓力,都比不上現在。只要你失手,我們就會陷入被動,懂嗎?”
莊嚴不得不承認老白毛說的是實話,平時訓練,韓自詡就算貼著耳朵旁對著自己吼,或者朝自己身上扔蛇扔螞蟻,又或者在莊嚴瞄準開槍的時候突然扣動自動步槍射擊一梭空包彈,都不能和現在相提並論。
原因很簡單。
因為那是訓練,自己很清楚知道是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