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莊嚴一起拼命的兩百米,是八連四班長最痛苦的兩百米。
短短兩百米的距離,他超越莊嚴三次。
莊嚴超了他三次。
四班長感覺莊嚴如同跟在身後的幽靈,無時不刻不在壓迫著自己的神經,讓他有種要發瘋的衝動。
他起初輕視的新兵蛋子,現在讓他徹底亂了分寸。
咕咚
當四班長打算第四次超越莊嚴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人一頭栽倒在地上。
侉子上的幾個兵立即跳下車,拿著野戰步話機開始呼叫救護車。
莊嚴也快累垮了。
他不得不放慢了腳步。
剛才的比拼,其實已經將他自己也繃到了極致。
其實和老兵這麼硬剛,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從戰術上是錯誤的。
可是一切都攔不住骨子裡的那股兒倔勁。
一旦發作,天王老子都沒情面可講。
看著救護車呼嘯而來,幾個兵將四班長架上彈夾,又是檢查又是輸液,然後七手八腳抬上救護車,又呼嘯而去。
今天的這條環營區的土路上,莊嚴已經不知道看到幾次救護車擦肩而過。
在整個選拔過程中,一開始只是少部分的淘汰人員,但是在這一公里上,卻大批大批出現淘汰和退出的隊員。
無他,體力已經熬幹了。
實在撐不住,也就只能放棄,要麼就是暈倒。
特種部隊的選訓,永遠是那麼殘酷。
前面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蹲在路邊,圓木放在一旁。
徐興國?
莊嚴一眼就認出了老徐。
“老徐……”
莊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靠近了徐興國。
其實說到體能,徐興國的確比莊嚴更勝一籌。
莊嚴是在略帶技術性的科目上比徐興國牛,而說到體能和爆發力,徐興國這個障礙尖子的基礎要比莊嚴更紮實。
莊嚴到了徐興國身旁,左右看看,周圍沒人。
再看看徐興國,忽然嚇了一跳!
徐興國的臉蒼白蒼白的,十分難看,人蹲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你……你怎麼了……”
莊嚴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豆大的汗珠從徐興國的額頭上滾落。
他的嘴唇上,居然血紅一片。
“我艹!你他孃的吐血了!”
莊嚴嚇呆了。
吐血,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可是要死人的!
“別特麼亂喊!”徐興國趕緊扭頭看看後面,生怕有監考的參謀之類的人員經過。
“你嘴上有血!”莊嚴說。
徐興國說:“我自己咬的……”
“你怎麼了?”
莊嚴趕緊用目光上上下下仔細大量徐興國。
突然,他發現徐興國的右手在抖。
沒錯,手在一陣陣地,好像不受控制地抖。
“我剛才摔了一下,沒事……”徐興國似乎有難言之隱,並不想正面回答莊嚴的問題。
“狗屁!你當我是瞎子?”莊嚴覺得徐興國的謊話爛透了,這傢伙本身也不擅長撒謊,至少沒自己在行。
“摔跤你腿上沒傷,手抖個屁啊!?”
徐興國固執道:“趕緊滾到你的,別在這裡耽誤我,我只是歇歇,馬上好。”
莊嚴看看手錶,忍不住說:“我幫你背槍。”
槍,是莊嚴唯一可幫徐興國背的。
要背那根圓木,他自問背不動了。
徐興國沒動。
莊嚴怒了,突然就爆發了,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徐典型你特麼真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這都什麼時候了,再不跑,你會被淘汰的,傻x!”
“淘汰”二字傳進耳朵裡,徐興國猛地一震。
“行,你幫我起起肩,我肩膀上的傷發作了,剛才圓木掉了,我扛不起來了……”
莊嚴這才明白,徐興國蹲在這裡並不是摔了。
他是舊傷發作。
看來他肩膀上的傷真的不輕,至少現在他連將圓木重新扛回肩膀上都做不到。
莊嚴二話不說,時間就是關健。
他抱起徐興國的圓木,將它豎起來,扶住。
“來!”
徐興國蹲下,將左肩挨住圓木,莊嚴抱著圓木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