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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中,那永不落幕的精神

曾幾何時,奉獻是一種被讚美的精神。

可如今卻淪落被罵作“傻”。

也許人在現實社會中很難做到真正的無私奉獻,但不妨礙可以在文學作品中謳歌它。

這就如同天天吃龍蝦你也膩,總的偶爾調劑點兒紅薯煮稀飯。

網路上,爽文比比皆是,俯首可拾。

要爽,要精神上的嗨,太容易了。

我這本書從一開始就強調,不是爽文,我要謳歌的,就是奉獻和犧牲。

也許是我太固執。

我也知道網文是需要互動,也需要順應潮流。

但不妨礙我仍舊去做一個傻子。

我想起了當年,我還掛著列兵軍銜當著新兵蛋子的時候,某天排長叫我和另外兩個戰友去剪連隊的草皮。

那時候剪草皮沒有自動化,靠的是那種大剪刀,蹲在地上手工剪,試過的人都知道,很累。

那時候的我,還是挺滑頭的。

我和一個老鄉趁班長和隊長都不在,溜到排房陰涼的牆根下偷懶,看著山東兵老郭在烈日底下剪得一頭大汗。

我和老鄉自以為很聰明。

沒錯,我當兵前和莊嚴一樣,見識了太多商場上的“聰明”。

不過我還是沒瞞過班長。

過去那麼多年,我也忘了班長是怎麼罰我的,但我依舊記得他說的話——

知道你們那邊籍貫的為啥那麼少人在軍隊裡當將軍嗎?因為你們太“聰明”了。

沒錯。

我們確實“太聰明”了。

正如大家覺得莊嚴當了幾年兵才提幹,虧死了,應該享受了!

其實書裡的莊嚴相比不少兵幸運多了。

不少兵當了許多年兵,都退伍了。

不少士兵連軍校都沒機會上。

你們都覺得大城市好,都覺得特種部隊牛,都覺得莊嚴應該回大城市,抱得白富美,左手事業右手美女,都特麼看不起那些非精銳的部隊,忘記了那些守到、戍邊的普通部隊。

PLA那麼多人,都擠破腦袋去特種部隊,誰去守邊關?誰去當小白楊?

沒當過兵的罵我,我也就算了。

我看到有當過兵的噴我,我就感到痛心。

戰友,你忘了我們當年入伍的誓詞?

你忘了部隊是怎麼教我們的?

有人說,培養這麼一個特種兵,去帶一個武偵營,浪費!

這位聰明的大哥,你以為那些“兵王”式的人物到最後去幹嗎了?

人生就沒有起起落落了?

大家都一帆風順了?

原“雄鷹”大隊的政委武仲良,當兵的時候就是兵王式的人物,提幹後春風得意一直幹到旅副參謀長,卻忽然軍改時候被人分流到地方當一個縣武裝部。

按說,這多浪費!

換做是那些噴我這樣那樣的人,早放棄了對吧?

武仲良沒有。

之後他又殺回部隊,帶出了一支支響噹噹的隊伍,拿下一次次比武競賽和國際特種兵比武的第一。

全軍全副武裝五公里記錄(17分23秒)創造者張茂春,在榮獲各種比武(包括為人熟知的愛爾納.突擊國際偵察兵比武)冠軍之後提幹,卻在某海防旅當教導隊隊長……

所有這一切,不妨礙這些人在新的崗位上發光發熱。

現在的人是一點委屈都受不得了?

有些人說要棄書。

對於付費讀者,七官我鞠躬,說聲對不起。

對於那些實習頭銜的,學徒頭銜的,我就送禁言套餐,有多遠給我滾多遠!七官我不吃你這套!要從我這裡得到尊重,首先得尊重我!

我依舊忘不了,當年我在軍區總醫院陪著劉洪貴(其實是個化名,真名我不公佈了),陪著我這位患上骨癌的老班長走過那個月難忘的時光。

他每天都扔掉柺杖,用僅剩下的一條腿,從軍區總醫院住院部一樓跳到八樓心胸外科——為什麼住在心胸外科?因為當時已經擴散了……

部隊派我去,本想著我是骨幹,是黨員,是老兵,怕癌症晚期的人會疼的太厲害,會跳樓,會出事。

但是大家都錯了。

我那位老班長從未喊過一聲疼,揹著我咬著牙挺著。

心胸外當年有個很年輕的副主任醫生,醫科大博士畢業,老喜歡拿輸液那種葡萄糖放在冰箱裡冰鎮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