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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0章 總有傻x送人頭

坐在朱德康的車裡,王大嘴一直沉默不語。

車窗外的燈光在他臉上閃過,然後再閃過。

王大嘴就這麼靜靜坐著,低著自己的頭,一聲不吭。

他的制服上有些汙漬,還有些一些血漬。

莊嚴抽了幾張紙巾遞給王大嘴。

王大嘴接了,默默在腦袋上擦了擦。

那上面有道口子,破了,流著血。

莊嚴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大嘴,怎麼打起來了?”

王大嘴沒說話。

莊嚴想再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沒說。

其實他想問王大嘴為什麼不是之前說的在不夜城當保安,而是去了當一個洗手間的服務員。

有頭髮誰想做癩痢。

從保安的崗位上去了一個洗手間給人遞毛巾、掃廁所,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一個大老爺們誰會那麼做?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不能為外人道的心酸吧?

沒人再去追問王大嘴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車子一路開,一路跟著警車朝海濱派出所的方向駛去。

突然,車後排上傳來了王大嘴的嚎啕。

“我他艹我媽,他艹我媽!那個那個王八蛋!他自己摔倒了,弄了一身髒東西,卻怪在我的頭上,讓我賠他的鞋子,賠他的衣服還拿托盤砸我的腦袋……我可以忍,這些年,我早已經學會怎麼忍,但是他說艹尼瑪!我不能忍!我媽將我拉扯大不容易,那年留隊,部隊去演習,我媽最後一面我都沒來得及趕回去看!我沒能活成我媽期望的那樣出息,可是我作為兒子,我有能力不讓別人在她死後還罵他!”

莊嚴默默聽著,朱德康也默默聽著。

車裡恢復了沉默,只有王大通輕微的抽泣聲。

前面的路,在昏黃的路燈下有種奇幻的迷離感。

那一刻,莊嚴的內心洶湧澎湃。

今天,是他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了老戰友。

王大嘴、朱德康……

也是第一次才注意到退伍戰友的生活狀況。

當兵八年多,莊嚴一直在各個不同的部隊裡輾轉,除了蘇卉開、嚴肅那幾個要好的戰友之外,幾乎和老部隊的人沒有多少聯絡,有不少還是直接失去了聯絡。

今天,他卻突然發現,其實當年自己和大部分戰友走的不是同一條路。

像自己這樣能從這個單位到那個單位,最後還能保送軍校然後出來當軍官的戰友畢竟是少數。

幾百萬的PLA隊伍裡,每年有多少能提幹的?有多少能考上軍校的?又有多少能轉籤士官的?

大部分計程車兵穿了兩年或者幾年的綠軍裝,最後脫下戎裝還是回了地方。

自從00年軍改之後,早年的強制安排工作政策逐步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大部分都是經濟上的補貼。

可是那點錢,又能做點什麼?

能給多少?

一萬?

兩萬?

三萬?

還是十萬八萬?

從前莊嚴是士兵,家境好,沒想過退伍之後的事。

再不濟,回到大哥莊不平的公司裡幫忙,又或者直接依靠自己的社會關係,從莊不平那裡一筆錢開始創業。

可像王大通和朱德康這種老兵,他們能什麼?

正如之前朱德康對自己說的那樣,除了開槍殺敵,除了野外生存和看圖識圖,還能做什麼?

社會上有人嘲笑當兵的,總說當兵有屌用,回來不就是個當保安的命?

莊嚴突然有了一種危機感。

不是對自己。

而是對自己手下的那些兵。

現在自己是一個連隊的副連長,自己要對手下那一百多號兵負責。

他們在部隊裡揮灑青春,留下汗水,淌過血水,吃過苦頭,姑且不論他們是抱著何種目的來當兵,但對這個國家的國防是做了無可否認的貢獻。

自己要對他們負責。

“大嘴,我是莊嚴老連隊的,以前當過他的班長,現在在臨海做點小生意,我看啊,你就別回不夜城了,也別去開什麼計程車了。待會兒我給你留個電話,等這事完了,你去我那裡工作,目前我跟莊嚴他大舅哥在談一個大專案,談成了,我手裡需要人呢,我覺得你人還不錯,如果好好在我哪裡幹,我絕對不虧待自己戰友,怎樣?”

王大嘴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其實,大嘴也很清楚自己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