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沿著公路朝J市西南面開去。
公路不寬,兩車道。
街邊的建築多數都是那種略帶YSL風格的土黃色建築,看起來好像是黃泥巴糊起來的,這讓莊嚴想起小時候在外婆家待過的那段時光。
那時候鄉下的房子就類似這樣,不是用磚頭砌成,而是用秋收後的稻草曬乾了,和黃泥巴攪和在一起曬乾做成泥磚,然後用來砌牆。
這是一個不光是感覺上讓覺得熱的地方,也是一個視覺上就能讓覺得很熱的國度。
路邊幹凅而堅硬的黃泥地,還有熱帶地區特有的棕櫚樹都在告訴每一個維和士兵,這裡是非洲。
非洲。
一個陌生的地方。
據說人類的始祖是發源於此,最早的智人是七十萬年從這片大陸上走出去,繁衍到世界。
至於這種說法是否最終的學說,沒人敢肯定。
莊嚴看著車窗外的一切,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雖然彼此膚色不同,彼此的人文和傳統也不同,甚至信仰之類完不搭界。
但不可否認,彼此之間同屬人類。
也許在國內的時候談及這個話題會有些空泛。
可一旦出國,伸出到處和不同種族和膚色的國度,彷彿從一個高度跳上了另一個高度,會覺得大家其實都是人類。
一個腦袋加倆胳膊倆腿,在生理構造上並沒有任何大的區別。
路邊偶爾有灌木叢出現,柏油路上坑坑窪窪,公路的質量實在不敢恭維,有時候看到一個坑,一看就知道是彈坑,很深,估計是迫擊炮或者IED之類炸出來的。
偶爾到了繁華路段,有些重要的十字路口處可以看到拉起來的鐵絲網和荷槍實彈計程車兵,旁邊還聽著老舊的軍用卡車。
路邊能看到三三兩兩的行人,女人腦袋上頂著看起來很重的筐,又或者用布直接抱著一大堆東西,令人不得不多看幾眼,生怕她們的脖子會受不了。
大部分的人都沒有鞋子。
沒錯,連膠鞋都沒有。
孩子們三五成群,站在路邊,盯著UN的車隊,目光裡是一種奇怪的目光。
他們對於這些武裝車隊並不驚訝,彷彿早已經麻木。
可是莊嚴又似乎在他們眼中看到了希冀。
也許說因為UN的到來代表著和平的曙光?
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後來莊嚴知道是錯的。
那種看起來像是希冀的目光,其實是另一種含義。
這也是後話了。
“咦?們看,那些小孩胸前這麼逗掛著個盆子?”
坐在莊嚴後面的許二忍不住開口了。
和他坐在一起的周強說:“許二,要不下車問問去,我們先去營區等。”
“滾蛋!”
周強的話一聽就知道是揶揄。
這種時候別說有嚴格的紀律規定不準下車,就算允許下車,興許也沒那個膽子。
別以為自己是兩棲偵察兵就牛逼,別以為是啥武術冠軍和搏擊高手就可以傲視一切。
子彈不長眼。
在這裡,特種兵也得好好盤起自己的尾巴,別翹。
不然就會像當年摩加迪休的三角洲和遊騎兵一樣,折戟沉沙,白送性命。
許二的話引起了莊嚴的注意。
仔細觀察,他發現車窗外路邊的小孩子的確如許二所說的那樣,每個人的胸口上都掛了個盆子,不鏽鋼那種,髒兮兮的。
“指揮長,這些孩子胸口掛著的盆子是吃飯用的吧?”
他忍不住請教來過這裡考察的許衛國。
許衛國點點頭:“沒錯,用來裝食物的。但不是裝自己家裡的食物。”
莊嚴眉頭一皺,他聯想到了不願意想到的東西:“是乞討?”
許衛國說:“沒錯,乞討。這些孩子只要看到外國人,只要有一點點機會就會上去討吃的,也會要點錢什麼的。別看他們年齡小,都是五六歲到十來歲,但是很團結,只要一個人有吃的,會分給其他人,不會獨食。”
莊嚴的目光被這些“獨特”的孩子吸引住,一直到看不見為止。
忽然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車隊的行駛有點兒意思。
護衛車也好,大巴也好,都是相互緊跟著,而且無論任何地段,又或者車速多快,又或者相隔距離多遠,司機都會死死盯著前面的車,控制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