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這附近所有村子的群眾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即便這場震驚中外的洪水過去後多年,回首往事,那裡的老百姓仍舊會豎起大拇指,說那些當兵的是“好樣的”。
第一輛裝滿了沙袋的卡車衝進了決口。
又是一個滿身泥漿的司機滾落在大堤上。
十幾噸的重量砸進水裡,濺起一根水柱。
很快,又是一輛卡車上來,衝下去。
一輛接著一輛。
所有人都看呆了。
水,似乎慢慢減弱了自己的猙獰。
“三中隊的黨員,都過來我這裡集合!”周湖平大聲嚷嚷著,手在空中不斷揮舞,彷彿搖著一杆旗幟。
教導大隊中隊裡的學員頂多是第二年兵,黨員的數量非常少。
但是,班長和區隊長清一水都是黨員。
周湖平面前,很快集合了38個人。
其中除了少數幾個第二年並兵的學員之外,其他都是軍官和班長。
“待會兒汽車全部下去之後,輪到我們上,咱們大隊的黨員組成突擊隊,負責將送到大堤上的沙袋扔進決口裡!”
周湖平面不改色,好像在佈置一項很普通的訓練任務。
可是,只要不蠢,都直到所謂的突擊隊是個什麼東西。
距離決口越近,越危險。
就像剛才莊嚴一樣,沒人直到決口的那塊地方倒地會不會突然坍塌。
一旦崩塌,人就會落水。
落水救意味著有可能沒命!
這不是突擊隊,這是名副其實的敢死隊!
“隊長,我能不能也參加?”莊嚴突然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向周湖平舉起了自己的手。
周湖平回頭看到是莊嚴,臉上先是掠過一絲驚訝,然後笑了:“你個兵,你是黨員嗎?”
“我是團員。”莊嚴說:“高中的時候入的團。”
“還真看不出來啊,你是個團員。”周湖平依舊笑著,說:“行了,我是找黨員,不是找團員,你一邊運沙袋去,這裡沒你的事。”
莊嚴頓時很不服氣。
其實倒不是周湖平說自己不是黨員有什麼傷自尊的,而是他覺得憑啥?
莊嚴就屬於哪種犟牛脾氣,你說不讓他幹啥,說他不行,他偏要幹,偏要行那種。
他說:“隊長,為什麼一定要黨員?黨員多長兩隻手還是兩隻腳?”
周湖平又是一愣,繼而不耐煩道:“媽的,別在這給我瞎攪合,你想上,行啊!等黨員都完蛋了,或者全部累趴了,那時候我保證讓你們團員上!”
“隊長……”
“哪來的那麼多廢話!趕緊給我滾蛋!”周湖平二話不說,打斷莊嚴的申辯,帶著人上了堤。
十輛卡車填進了決口。
決口處的水流流速瞬間慢了不少。
“開始填沙袋!”
隨著黃副團長一聲令下,數千人再次瘋狂地動了起來。
四個小時之後,天色黑了下來。
水流開始減弱。
莊嚴已經不知道自己抬了多少個沙袋,現在他渾身上下都是泥漿,臉上頭上全是。
決口處,水中漸漸可以看到露出的沙袋。
這就意味著,只要繼續填下去,決口很快可以合攏。
“同志們!加油幹啊!決口很快合攏了!”黃副團長這個中校也親自下場,全身像個泥猴一樣站在大堤邊給所有經過計程車兵鼓勁!
“你看看對面塔山團的,咱們不能輸給兄弟部隊!”
他將這裡變成了練兵場,變成了和兄弟部隊的競賽場。
273團和塔山團分別在決口的兩側,誰那邊壘砌的沙袋更多,誰就更牛氣一些。
在這裡,早已經沒什麼軍官士兵之分,都是抗洪搶險的一份子。
天黑下來。
大堤下,後面趕來支援的汽車和地方的貨車全部不熄火,將大燈開啟,把大堤上照得通亮。
現在,連吃飯的時間都擠不出來了。
因為新堵上的缺口根本不牢固,雖然看到沙袋逐漸壘砌起來,可是中途居然又崩坍了一次,決口現在已經擴大到了30米寬。
又是一番拼命的搶修,好不容易控制住水情。
一抬頭,月亮上了天,如今已經是凌晨的四點……
從昨天下午來到大堤堵決口至今,過去了足足十幾個小時。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