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生存的營救行動中見過面。
“莊嚴……”劉建利疲憊地把鐵鍬一扔,也不管地上多髒,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反正,也不會比自己的衣服更髒了。
“你們這是從大堤那邊剛下來?”
“是,連續兩天了。”劉建利說:“有沒有水?我的水,喝光了。”
莊嚴趕緊將掛在身上的水壺遞給劉建利。
劉建利擰開蓋子,仰頭咕嘟咕嘟地喝個不停。
“悠著點,慢慢喝,可沒人跟你搶呢!”莊嚴看到劉建利這副模樣,驚訝不已。
他也能猜到搶險會很累,可沒想到居然這麼累。
“舒服”劉建利放下水壺,長長地打了個嗝,突然,胃裡的水反嗆出來,從鼻孔裡噴了出去!
“咳咳咳”
他距離地咳嗽起來。
莊嚴趕緊上去,給他捶背。
“我艹,你是渴死鬼投胎啊!?”他忍不住問:“你們去搶險難道沒水喝嗎?”
劉建利停住了咳嗽,歪著頭看著莊嚴,就像看外星人一樣,說:“這幾天,你們三中隊算是走運了,跟著工兵營那幫傢伙去搞救援,我們這邊都幹瘋了。現在咱們師的人全部在荊江大堤上鋪開了,要負責加固加高一百多公里的堤壩,一百多公里啊……軍區的陶司令員都下了死命令,要死保死守,我們連續兩天沒閤眼了,水?有啊,可是沒時間去拿……”
莊嚴想起自己在牌洲看到的慘烈情形,神色黯然下去,說:“如果可以,我寧願像你這樣在這裡幹……你以為去牌洲會比在這裡好受嗎?”
劉建利沒回答,回答莊嚴的居然是一陣雷鳴般的鼾聲。
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裡,劉建利居然能睡著!
莊嚴看著靠在石堆旁的劉建利,像叫醒他,又不忍心。
這得是多累才會這樣啊……
但睡在這裡是絕對不行的,莊嚴只能推醒劉建利。
“起來了,趕緊去換身衣服,回床上睡,在這裡睡會風溼的!”
劉建利猛地被推行,糊里糊塗地看看周圍,魂兒似乎都出竅了還沒回來。
“唔……媽的,居然睡著了……”
莊嚴趕緊將半截煙塞在他的嘴裡,說:“咬著煙,吸幾口,趕緊去洗澡睡覺去!”
等劉建利走了,莊嚴看看身旁的楊松林說:“看來接下來,我們有很長的一場惡戰要打了。”
楊松林說:“我聽有人說,要炸堤分洪了。”
“炸堤?”莊嚴嚇了一跳,“你聽誰說的?”
“到處都在議論,剛才我洗澡回來的路上,聽到幾個老百姓在路邊哭,我留意了一下,好像說這幾天要分洪,他們都不願意走……”
“分洪?”莊嚴對分洪還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於是問:“什麼叫分洪?”
從小在湘南高官大的楊松林也是住在江邊的,所以對分洪比莊嚴清楚許多。
“就是炸開大堤,讓水流入指定的區域,把水位降下去,減輕長江兩岸堤壩的壓力,這樣可以保住一些重要地區,避免更大的損失。分洪,那都是最後一步棋了,沒到最危險的時候,誰會分洪啊……”
這是從小在海邊長大的莊嚴第一次聽到“分洪”這個詞的解釋。
按照楊松林的說法,那豈不是要淹沒很大一片地方?
他再次想起了牌洲。
牌洲慘烈的情形依舊曆歷在目。
他絕對不願意看到第二次。
正在胡思亂想中,突然聽到了哨子聲。
“三中隊的,馬上集合,準備執行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