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只覺得她可憐。
武曇眼見著他的眸光在自己的臉上凝滯,甚至還好像是突然之間就走了神,一時間不禁覺得奇怪。
她微微皺了下眉頭。
就這一點細微的動靜,已經將蕭樾的思緒再度拉了回來。
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有點前所未有的糟糕。
武曇瞧見他唇角揚起的那個弧度消失不見,就覺得這周遭的空氣都好像也跟著凝滯瞬間添了幾分冷意。
她肩膀瑟縮了一下。
蕭樾卻是凝視她的面孔,突然再度開口:“本王教你個道理!”
這不是個徵詢意見的語氣,武曇有些狐疑也有些懵懂的看著他。
他說:“遇到任何事,都不要想著委曲求全,因為——在這世上沒有任何人的利益是會心甘情願拿出來與別人分享的。遇到任何事,就像是你昨天恐嚇姜玉芝那樣,但凡是手裡有攻擊的武器,也但凡是現他們對你會產生哪怕是一丁點兒的惡意和威脅,都絕對不要遲疑和手軟,一定要先制人的把他們先打倒,徹底的踩在腳下。你又不是弱到沒有手段傷人,但凡可以主動出手,就不要想著什麼全域性和大局。那些——都是男人的事,你只要管好你自己,活自在了也就夠了。”
她明明聰明又有手段的,可是當年,跟著蕭昀的時候,就是因為信了所謂的家族和大局,信了只要武家不倒只要她安分守己就能安穩度日的鬼話,才會淪落到那樣一個下場。
此刻蕭樾逼視她的目光,深刻又厚重。
武曇不知道是他出了什麼問題,還是自己怎麼了,只是突然之間被他這樣盯著,就會覺得心裡慌,腦子也跟著有點混亂。
她不知道姜玉芝的事蕭樾是怎麼知道的,更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會跟她說這些看似沒頭沒尾的話,一時之間也沒能領悟透徹他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最後憋了半天,只總結出一句話:“所以……您的意思是我既然知道您來往我們府上不是好事,就不應該顧慮您的身份,直接把您打出去麼?”
前後所有的邏輯聯絡起來——
他是這個意思吧?
先告訴她她猜對了,他跟武家來往確實有問題,又說對看不慣和有威脅的事不要忍……
這晟王殿下是剛在武青鈺那腦子被武青鈺給踢了麼?這麼突然起瘋來就連慫恿別人打自己這種事兒都幹得出來?
武曇下意識的探出手去想摸他額頭,想看看他是不是燒了。
蕭樾本來正在內心激越的展開遊說,突然就給一盆冷水澆下來,當場臉一黑,再一看她這個怪異的舉動,等想明白了她的意圖,下一個瞬間就又被她氣笑了。
他一把抓住她不安分朝自己伸出來的爪子,冷笑:“你倒是把本王往外打一個試試?”
武曇被他這陰沉沉的一個笑容瘮得慌,本能的往後抽手。
這一抽,沒抽動,她也怒了,瞪著蕭樾就吼:“你到底想幹嘛能不能一次說清楚?仗勢欺人也不帶這樣的,你這麼三天兩頭的沒事就找茬往我們家跑,我祖母都快被你嚇死了!反正我今天一次跟你把話說清楚了,你是要在打我父親跟武家的主意就直接別費勁了,沒戲!”
這瘋丫頭,他好心提醒她,她還蹬鼻子上臉恩將仇報的倒打一耙哈?
蕭樾心裡也開始窩火。
但是現在她就一半大的孩子似的,他是打不得也罵不得,最後就仍是怒極反笑,不耐煩道:“別嚷嚷了,本王對武勳和定遠侯府都沒興趣。”
武曇一愣,但是明顯是不信他這話的,還仍是眼神戒備的瞪著他。
蕭樾嘆了口氣:“你確實是不想讓本王以後再過來了是吧?”
武曇這會兒不想跟他說話,就悶不吭聲的算是預設。
蕭樾確實也跟她計較不得什麼,便就再次彎腰下來,近距離的直視她的面孔道:“想讓本王以後不再過來了也行,就只有一個辦法……”
話到一半,他卻是故意賣關子,欲言又止。
武曇對他將信將疑,可現在她手腕被他拽著,又甩不脫,就只能耐著性配合他:“什麼辦法?”
她盯著他,還是一副虎視眈眈的表情,只是因為憤怒,這時候一張小臉兒比方才還要紅豔幾分。
蕭樾其實從小就不太喜歡跟女孩子待在一塊,總覺得她們矯情又麻煩,後來稍微大點了,又去了軍營,所以,他對女孩兒的認知十分有限。
這時候看著武曇氣鼓鼓的這麼一副表情,也是莫名的有幾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