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曇就取出火摺子,吹燃了,示意他自己看。
武青鈺目光循著她眼神所示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一個短打扮的下人模樣的漢子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扔在這屋子裡。
屋子裡就一張破桌子,因為常年無人進出,裡面到處都的積灰,方才他這掙扎著一動,屋子裡現在灰塵亂飄。
武青鈺不明所以,眉頭越皺越緊,轉頭又朝武曇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而被捆在那的陳四,原是恐慌,可是在看見武青鈺的時候,明顯就是眼睛一亮,眼神裡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越劇烈的掙扎著朝他這邊費勁的想要挪過來。
武曇也不介意,只對武青鈺道:“一個會玩蛇的下人而已,二哥你自己問吧。”
武青鈺是個急性子,被她這故弄玄虛的舉動搞得很不耐煩,就直接跨進門去,彎身下去將陳四嘴裡塞著的破布團抽走。
也不等他問,陳四已經迫不及待的嚷嚷著開始告狀:“二少爺,二小姐她使壞,抓了小的過來,要威逼小的去幫著她誣陷夫人!”
此言一出,武青鈺本能的怔了怔。
他卻沒有回頭去跟武曇確認。
武曇也無所謂,並不開口替自己辯解,只好整以暇的靠在門框上,用手掩了口鼻呼吸,任憑那陳四顛倒黑白的在那造謠。
武青鈺的臉色鐵青,只咬著牙繼續冷聲問陳四;“她叫你誣陷母親什麼?”
語氣裡,帶了明顯的惡意和嘲諷。
可惜——
陳四沒聽出來。
在陳四的概念裡,二少爺是夫人生的,又是家裡地位僅次於世子的主子,現在又必然是和夫人站一邊的,只拿他當救星,只匆忙的看了武曇一眼,像是唯恐武曇會搶白一樣,連忙道:“蛇!老夫人被蛇咬了,二小姐不知道從哪兒聽說小的會玩蛇,就抓了小的來,還逼迫小的去指認,讓我說是夫人指使的。”
武青鈺心頭劇震,猛地起身,回頭問武曇:“祖母被蛇咬了?人呢?人沒事吧?”
說著,就什麼也顧不得的就轉身往外走。
武曇拽了他袖口一下,不緊不慢道:“祖母暫時沒事,你等我一下,我還有話跟你說,咱們一起過去!”
武青鈺見她神色鎮定,不慌不忙的樣子,倒是相信老夫人沒什麼危險的,便暫時壓下了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緒,忍著了。
武曇款步進了那屋子。
陳四被捆得太緊了,只能勉強在地上蠕動一點,看見她就跟見鬼一樣,使勁的試圖往後縮,同時更是衝著站在門口的武青鈺喊:“二少爺,二少爺救命!二小姐她沒安好心,您不能被她給矇騙了……”
武曇也懶得跟他辯駁,覺得之前他咬過的布團太髒,就掏出自己的帕子重新團了又塞住他的嘴巴,然後就一聲不響的退出了門外,利落的鎖了門。
裡面的陳四隔著門縫還在試圖跟武青鈺溝通,嗷嗷的。
武青鈺卻是面沉如水,眸子眯成了一條線,一語不的看著武曇從容鎮定的動作。
待到兩人從這院子裡出來,往主院去的路上他才諷刺的冷笑出聲:“所以,你是想告訴我,這兩天家裡鬧蛇,確實是我母親所為?並且她真正要下手的物件還是祖母?”
武曇莞爾,隨手撥弄了一下旁邊路上的花枝。
有露珠被彈起,拋上半空,細碎的水珠灑了一身,格外的令人警醒。
她輕聲的說道:“我什麼也不想說,更不想只憑著這一兩個奴才的指證就要逼著你承認什麼。在二孃和我之間,我沒立場要求二哥你什麼,但是這些年,祖母總是疼愛你的,就當是看在她老人家的面子上,我請你給我個機會,咱們一起去看看?”
武青鈺這一刻面上雖然冷靜,心裡卻已經是五味陳雜,各種情緒翻滾沸騰的厲害。
他甚至有點後悔自己今天的這一番去而復返了,如果不回來,起碼落得個眼不見為淨。
最後,他咬咬牙,再一次拉住了武曇,一字一句的問:“說明白,你到底想要我看什麼?”
武曇並不逃避的對上他的視線,直言道:“被放到祖母屋子裡的毒蛇我提前叫人都逮住了,但是我做了一個請君入甕的局,假稱祖母中毒已深,或者能活,也或者不能活。現在二孃就在祖母屋裡,剛才那個奴才的供詞,對你來說不足取信,對我來說亦然。所以,我們一起去親眼看一看,我相信如果真的是二孃在處心積慮的謀害祖母的話,那麼在這種關鍵時刻,她一定會再次出手的。”
武青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