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叫起來也是半夢半醒的狀態,蕭樾哄著她把藥喝了,就讓她接著睡了。
老夫人見幫不上什麼忙,又怕吵了她,又守了會兒就也先走了。
宮裡,蕭昀主持完祭典,回宮已經臨近中午。
因為昨夜他確實也受了風寒,一上午在祭典現場,也有點頭重腳輕,說話時也點鼻音,倒是和周太后傳出來的說法不謀而合,成功的穩住了各方人心。
從祭典上下來,他也顧不上回後宮,直接就往留芳殿去。
不想走到半路,小尤子已經帶著個侍衛兩個人神色慌張的跑過來:“陛下……”
蕭昀立刻意識到出事了,不由的微微屏住呼吸:“出什麼事了?”
兩個人齊齊跪倒在他腳下,小尤子一臉苦色,那侍衛則是有些惶恐的咬牙稟報道:“方錦……自盡了。”
“什麼?”蕭昀倒抽一口涼氣,顧不上細問,連忙一撩袍角快步往前走去。
小尤子二人也趕忙爬起來跟上。
留芳殿就在後宮最邊上,蕭昀趕過去的時候那院子內外又加了足有一倍的守衛,只是每個人都神情緊張,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見他出現,就都趕緊跪地行禮:“陛下!”
裡面偏殿的門敞開著,蕭昀沉著臉大步跨進去。
果然是還沒進門,就一眼看見晃晃悠悠掛在房樑上的方錦。
小尤子跟著進來,小聲道:“奴才先來看過了,是用了這屋裡的帳子,那邊的桌子上有鞋印,應該是從那上面直接跳下來的,屋子裡沒打翻什麼東西,故而……沒傳出動靜來。侍衛是每隔半個時辰才進來看一次,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說著,就也趕緊跟著跪下了,惶恐的請罪道:“是奴才疏忽了,早知道應該派人不錯眼的盯著她的。”
蕭昀面沉如水,負手而立站在門內,只是手指用力的捏緊,卻是半晌位置一詞。
又過了一會兒,邢五也得了訊息匆忙趕到:“陛下……”
蕭昀側目,給他使了個眼色。
邢五連忙上前,招呼了兩個侍衛幫著一起把方錦給解下來,略觀察了下她頸部的勒痕,又大致的檢查了身上就起身回來蕭昀面前覆命:“看傷痕確實是自縊導致的。”
當然,也不排除她是被人套了脖子又放在桌子上推下去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話反而不用說的太明白了。
邢五看蕭昀一直不做聲,臉色也不好,等了片刻,就有試探著問道:“要麼叫京兆府衙的仵作抬過去再驗?”
蕭昀這才終於稍稍有了點反應,側目看他一眼,卻是說道:“處理掉吧。”
方錦為什麼要自裁?當年姜太后給先帝下毒的事,她也有沾邊的,那時候都沒想過要以死謝罪去保全主子,現在——
這死得也未免太隨便了些!
說方錦是自裁,蕭昀是壓根都不信的。
可是對方下手利落乾淨,他沒拿到任何的把柄和證據,也是完全無可奈何的。
收屍這種事,自是不用邢五親自去辦的,他只交代了下面一聲,就跟著蕭昀出來了。
蕭昀一邊往自己寢殿的方向走,一邊隨口問道:“皇叔呢?早上的祭典他沒露面。”
邢五道:“晟王府一大早宣了太醫,這會兒太醫已經回來了,說是……晟王送武家姑娘回侯府去了,方才晟王府的人又去跟禮部告假,說晟王爺身體不適,晚上的國宴也不來了。”
蕭昀聞言,就只是冷笑了一聲,也沒說什麼。
武曇一覺睡醒,睜開眼已經是夜裡。
外面還是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她躺在床上,轉了轉眼珠,先看看頭頂的帳子,再看看兩條長腿伸直在她外側靠著床柱看公文的蕭樾,腦子一時還有點轉不過來,不解的擰著眉頭道:“這是我家?!”
蕭樾見她醒了,就把手裡的公文暫時擱下,拿手背去試了試她的額頭。
她早上出了一場汗,一天之內又連著灌了三碗藥,這會兒燒已經全退了。
蕭樾試過之後,也就徹底放心了,又拿起公文來看。
武曇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瞪眼盯了他半天,手上有傷,不好動作,就隔著被子拿腳去蹬他:“跟你說話呢!這是我家!你幹什麼坐在這?”
一覺醒來,看蕭樾氣定神閒的靠在她床上,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蕭樾大約是還記著她“喂毒”的仇,這會兒居然很有些拿喬,面無表情的冷嗤一聲:“你祖母進宮赴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