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一夜之內發生的所有事,表面看似簡單,實則內裡處處透著詭異。
蕭樾微微沉吟:“那方錦呢?”
“屬下暫時只是藥暈了她,怕她狗急跳牆去找陛下告密。”雷鳴道,“屬下是想……或者將她拿在手裡,再放出風聲去,那個趙奇和他背後之人知道她落在了王爺手裡,會不會現身?”
蕭樾又再斟酌一下,就果斷的搖頭:“這個人不用再留了,照你說的這些,她不可能再知道的更多,就算那個趙奇背後真的另外有人,也犯不著冒險來咱們手裡搶人了。”
屋子裡,傳出武曇嚶嚶的抽泣聲。
蕭樾就沒心思再說下去了,一邊回頭看了眼,一邊道:“事不宜遲,趁蕭昀能騰出手來之前,解決了這個麻煩。武家的事就要了了,不要因小失大,再留下把柄來。”
“好!”雷鳴領命,轉身便又匆忙離開了。
蕭樾轉身進得屋內。
太醫還帶著醫女在床前忙活。
武曇趴在床上,臉埋在被子裡,倒是沒怎麼吭聲。
她那右手腕腫得老高,周圍面板全都青紫一片,太醫處理起來也不是很方便,正累的滿頭大汗的拿夾板給她固定傷處。
蕭樾進得門去,眉頭不禁緊緊的擰成了疙瘩。
武曇就是個明明白白的勢利眼,見人下菜的,他雖是心中不忍,但唯恐她看見自己就又要耍賴,耽誤太醫醫治,便就忍著沒吭聲。
好在是她身上最終的傷就這麼一處,再就是腳上泡了冷水,有些凍傷,好在是並不嚴重。
太醫儘量仔細的給處理好,起身的時候才終於狠狠的舒了口氣。
蕭樾踱步上前,冷聲的問:“怎麼樣?”
武曇聽了動靜,就也顧不上疼了,從被褥裡探出頭來,也轉頭露出半邊臉期期艾艾的看過來。
說到底,她自己也還是十分在意自己的傷勢的,生怕會留下殘疾來。
蕭樾斜睨過去一眼,就看她貓兒一樣,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望著這邊,睫毛上還掛著方才哭過的水珠,之前鬧的時候能氣得人岔過氣去,這麼一聲不吭忍痛的小模樣便就叫人完全沒了脾氣。
蕭樾忍不住的又心軟了幾分。
太醫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回話:“王爺安心,微臣已經給仔細的處理過了,斷骨處也已經固定好了,配以外敷的膏藥,能加速骨縫間的癒合,再加上二小姐的年紀也好,只要平時注意著別再磕了碰了,恢復上不會有什麼問題。”
蕭樾是戰場上下來的人,武曇那手上的傷處回來的路上他就先仔細的給觀察過,多少也有判斷,按理說確實是不該有什麼大問題的。
只是終究是傷了骨頭了,怎麼都是要吃些苦頭的。
聽太醫這麼說了,他就更放心了幾分。
從武曇那收回目光,又問:“是不是發燒了?”
太醫點頭:“受了寒又受了驚,再加上手上帶了傷,會發熱也是正常現象,不過手上的傷可以慢慢地治,這燒得儘快退下來,微臣這就先寫一貼退熱的方子,先煎了藥給二小姐焐熱退燒吧。”
“來人!”蕭樾叫了青瓷進來,“伺候太醫去開方子。藥你去抓了,直接帶回定遠侯府去煎。”
“是!”青瓷上來要請那太醫。
太醫看了眼旁邊的醫女,提議道:“微臣近身服侍武二小姐不方便,要麼將醫女留下,也好時時的照應著?”
蕭樾側目看了那醫女一眼。
醫女連忙露出恭謹和善的笑容來。
可蕭樾經過那個風七之後,對女醫者就一概而論,全不待見了,當即嚴詞拒絕:“不必了。這兩日太醫院都是你當值不是,若有不妥,本王再著人去叫你就是。”
醫女略有些尷尬的臉皮微微一僵。
太醫連連應諾之後就被請了出去。
蕭樾這才兩步走到床邊,彎身坐下,順手將武曇撈過來,裹著被子擁在懷裡。
屋裡沒了外人,武曇立刻又開始吧嗒吧嗒的落淚。
不過這會兒沒精神鬧騰了,倒是十分溫順的靠在他懷裡,仰著頭去看的臉。
她也不說話。
蕭樾的手指摩挲著她腮邊蹭了蹭,垂眸對上她的視線,也是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是得疼幾天,鎮痛的湯藥畢竟不是什麼好物,儘量少喝。”
武曇這會兒倒是沒反駁,略略點頭,一邊吸了吸鼻子忍著哭腔道:“那你送我回家吧,大過年的,我還在外面,祖母肯定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