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此刻卻後悔也來不及了。
帶了這麼個人出來,原是害怕暴露了自己,現在反而將自己送入了陷阱當中。
他帶人一路策馬狂奔,同時再次發射旗花筒,這一次就是正常顏色的煙火在空中炸開一大朵,是向內城發射的求救訊號。
然則這一行人才剛奔出去半里地,南梁那副將帶著追趕武青林的八百騎兵已經從斜對面的小路上殺了上來。
“是……大胤的定遠侯?”他們居然撿到了大胤落了單的主帥?這簡直比天上掉餡餅還刺激!
那副將一開始還不太敢相信,有點傻眼。
可這些年來,兩國之間雖然沒有你死我活的大的血戰,彼此交手也不止三五次了,他自然能一眼認出大胤的主帥其人——
半個時辰之前在元洲城的南城門上還見過的……
那副將確認之後,便是大喜過望,息怒交加的一聲令下:“真是一報還一報!兄弟們,給我上,站下武勳的人頭,替我們將軍報仇雪恨!”
這報應來得簡直不要太快!
好你個武勳,你敢派你兒子設伏沿路射殺了我們將軍,那我也把你射成刺蝟,以牙還牙!
那副將發了狠,當即大手一揮:“弓箭手,強弩手,給我射……”
八百人的裝備在戰場上並不算多,可武勖自己帶出來的二十來個人的隊伍此刻面對人家就無異於螳臂當車,何況他去路被阻——
這時候硬抗肯定是沒活路的,也顧不上什麼臉面了,當即就要調轉馬頭:“調頭……”
然則一聲令下,還不及動作,迎面已經一片箭雨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
這種情況下,他們若是調頭逃走,就只能把後背交給別人,於是也只能打消套跑的念頭,強撐著揮劍擋箭……
武青林帶著自己的那一隊弓箭手悄然現身,隔了一段距離在雜草叢生的小徑上看了眼,有人不是很確定的道:“好像……是侯爺?”
武勖的事,事關重大,武青林身邊完全知道內情的就木松一個,剩下的一些,雖然也都知道他們父子之間如今似是有不合,並且也都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可有些事,還是要圓的圓滿的。
“去看看!”武青林這樣說道,帶人上了大路,作勢剛要往這邊接應,後面之前追擊他們的南梁步兵已經和他帶出來暫時讓隱藏在一里外山坡底下的那一千五百人交上了手。
那一千五百人照他先前的吩咐,並不戀戰,且戰且退的已經被逼到了這條道上。
他們只有一千五百人,敵軍卻有四千餘人,以絕對性的優勢全力追殺——
直接將他們同武勖那邊給隔開了。
武青林對這個時間配合相當滿意。
而他跟武勖之間的畢竟只是私仇,武勖因此而挑起戰事,葬送無辜,他卻不能心安理得的利用,不想自己的將士受損,只振奮了精神率領手下人全力拼殺。
彼時的東城門內,那名姓凌的參將只恐東門有事,倉促間帶了兩萬人馬前來增援。
木松也不含糊,當即開城門放了他出城,一行人奔出了城外,就遇上武青林正帶人和敵軍拼殺。
凌參將帶人衝破封鎖拼殺到武青林面前,且佔且與他交換訊息:“世子,木松說侯爺只帶了二十餘人就出城了……”
武青林與混戰中略略側目,就見隔了半里地的地方,武勖那二十餘人全被射下了馬,南梁的起兵已經圍上去全力剿殺……
若在別的時候還另當別論,可就在剛剛,他們自己的主帥也剛被伏擊射殺而死,這種情況下,那些南梁人心裡的屈辱和怒氣正亟待發洩——
所以,哪怕是不能近距離的觀戰,他卻確信,武勖必死無疑。
這時候孝順兒子還是要做的,他便也面有慍色的沉聲道:“我帶人行刺南梁主帥了,得手之後經過之後附近看見父親在前面遇伏……敵軍現在剩下的應該只有三千餘,你帶五千人繼續剿殺……機不可失,趁他們軍心大軍,我帶人往南城門外包抄……滅了他們圍城的駐軍!”
主帥遇險,固然叫人激憤,可身為武將,卻沒有什麼比剿殺敵軍更重要的事了。
尤其戰機這回事,可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
凌參將一聽說敵軍將帥身死,全身的血液都跟著沸騰起來,大聲喝道:“好!”
武青林於是不再多言,翻身上馬,振臂一呼:“長旗營留五千人馬,其他人,跟我走!”
遠處正在血戰力竭的武勖聽見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