涕淚橫流的告饒:“二小姐,武二小姐,奴才只是奉命行事,不敢違背啊。”
其實心裡也知道,他既都工出了姜太后了,就更是死路一條,就算武二小姐忌憚太后,不敢動他了,可他回了宮裡,也一樣沒好果子吃,十有八九是要被滅口的。
只是麼——
出於本能的,還是要求饒,畢竟麼……誰願意死呢?
武曇面上神色也是少有的凝重,沉默著忖度了良久,方才又垂眸看了眼地上的小太監。
從這個人的嘴裡,必然也套不出更多更深層的內幕了。
可是——
姜太后恨蕭樾甚至恨她,這她都是知道的,要報復無可厚非,可既然都冒險出手了,又為什麼不直接安排殺手算了,叫人來放火潑油的毀她容貌算怎麼回事?
而如果說是方錦假借姜太后的名義安排的——
武曇的心頭微微一動,便就有些待不住了,沉吟著倒抽一口涼氣,隨後命令青瓷:“提上他,跟我走!”
青瓷還沒太明白她到底意欲何為。
武曇卻也沒時間多做解釋了,往門口走了兩步才要出門,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被燒的焦糊的裙角,倉促間目光四下裡一掃——
剛好看見角落的桌子上不知是睡覺女眷落在這裡的一件暗紅色的披風。
她快走過去,將那披風取來往身上一裹,把一群掩住,雖然髮尾也多有被火苗燎到的,但是這大晚上的,走在外面想來也不會太扎眼。
青瓷雖是不甚解她這到底是要做什麼,不過趁她收拾的空當,已經將那小太監提起來,撕了塊布條將他的手胡亂一纏,又麻利的綁了雙手。
武曇當時帶過來這街上的八名護衛,前面讓藍釉帶走了兩個,幫著護送武青錦幾個回馬車上,現在還剩下六個。
她略斟酌了下,又點了兩名護衛出來:“你們兩個留下來善後,收拾一下,藍釉應該用不了一會兒就回來了,讓她把該陪的銀子賠給掌櫃的,處理好了就去那邊雁塔下面和我會和吧。”
說完,一招手,帶著青瓷並另外四名護衛押著那小太監就出了門。
街道上依舊是熙熙攘攘的,有些是從街頭街尾前行經過的,還有一些是前面看了熱鬧,就一直守在這酒樓外面張望等著看後續的。
武曇誰都沒理,帶著青瓷一行湧入了人流裡,快步朝回水河的方向走去。
本來今天這街上就人多,酒樓門口聚集的人雖是想看熱鬧,可武曇帶著護衛開路,走得又快,他們也看出來了這派頭必然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未免惹麻煩上身,自然是不可能追著看熱鬧的,所以在背後議論了一兩句也就算了。
武曇主僕一行沿街疾走。
出事的時候,她們主僕的反應快,第一時間就把事情關進了那間酒樓裡去,雖然當時轟動了一下,但因為這條街上本來就有雜耍的藝人,是以躥了下火苗而已,又鬧哄哄的,動靜傳不出二十步遠的,所以隔了兩三個門臉的回水邊上幾乎完全沒有被影響驚動,大家遊湖和做詩會的全都不耽誤,還是惹人鬧鬧的一場節日氣氛。
青瓷將那小太監暫時塞給了護衛提著,自己湊近武曇身邊問道:“主子您是懷疑這事兒其實是南邊……”
出門在外,話只點到為止。
若是姜太后要針對武曇,一則不該是準備得這麼不周密的,二則毀容算個什麼事兒?
武曇腳下步子不停,隨口應付了一句:“看著不太像那姓姜的作為。”
反而是她想到了梁元軒和武勖最初的陰謀。
他們要挑撥蕭樾和蕭昀叔侄翻臉,如今的小皇帝雖然還是脾氣不咋地,也時常彆扭的很,但一定的眼光和隱忍度還是有的,即便她陽奉陰違了幾次,也都不曾真的將她怎樣——
為的,無非就是不想留把柄給蕭樾抓。
大約是眼見著小皇帝這輕易不好慫恿了,索性方錦就藉著在姜太后身邊的便利了。
反正——
姜太后做的事,都能栽在小皇帝頭上。
那女人若是闖了禍,小皇帝還能為了她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大義滅親不成?
這樣一來,蕭樾和蕭昀翻臉的戲碼就指日可待了。
武曇心急如焚,當然不是為了自己今晚險些遇險的事,而是——
如果真如她跟青瓷所猜測的,這是南邊的伎倆,那麼方錦會倉促的用了這麼拙劣的伎倆來行事,那就說明南邊急了,等不得了……
這樣一來,是不是她大